丫鬟回來稟報,說是謝璋一口都沒吃,躲在床上,仔細聽,似是在偷偷掉眼淚呢。
謝漼放下筆,嘆了口氣,起身朝謝璋房中走去。
從門口便能瞧見,謝璋小小的身子縮在床的角落,肩膀一抽一抽。
那匣子被他放在了桌上。
聽到腳步聲,謝璋察覺有人來了,便刻意隱忍。
卻還是止不住。
低弱的嗚嗚聲,伴隨著吸氣時輕微的抽泣聲。
像一隻受了傷,躲在巢xue裡,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
謝漼緩緩朝床邊走過去。
那聲音愈發微弱了。
謝漼在床邊坐下,喚了一聲:“恆哥兒。”
謝璋停止了哭泣,小身子往裡縮了縮。
謝漼:“恆哥兒這是生我氣了?”
“不願再理爹了?”
謝璋背對著他,哽咽著說:“……沒有。”
謝漼:“今日是恆哥兒生辰,怎連飯也不吃,就睡覺了?”
謝璋:“……我不餓。”
謝漼:“恆哥兒做錯了事,便要不吃飯來懲罰自己嗎?”
謝漼傾身向前,才看見他手裡緊緊攥著那塊玉佩,白淨的臉上滿是淚痕。
便解釋說:“你娘病了。”
謝璋緩緩轉過身來,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濕漉漉的:“……病了?”
謝漼用帕子輕輕擦拭謝璋的臉:“她連我都忘了,又怎會記得你?”
謝璋張著嘴巴,有些發愣,像是被這個訊息驚到了。顯得有些呆呆傻傻。
半晌,他才問道:“是很嚴重的病?”
語氣裡帶上了些埋怨:“你怎現在才告訴我?”
謝漼:“不是嚴重的病。”
“只是將你我都忘了而已。”
謝璋一時都忘了難受,睜大了水潤的眼睛,不可置信:“這還不嚴重?”
“爹為何不請大夫給真兒看?”
謝漼:“恆哥兒竟還怪上我了?”
“如此稱呼你娘,平日教你的規矩,都忘了?”
謝璋撅了撅嘴。
謝漼:“既已知道緣由,心裡可還怨你娘?”
謝璋幽怨的小眼神投了過去:“……若這病永遠治不好,我該怎麼辦?”
謝漼:“我都教你兩回了,恆哥兒仍如此任性,一意孤行。”
“恆哥兒這般不討喜。”
“便是你娘想起來了,怕也難對你心生歡喜。”
聽了這話,謝璋忍不住瞪了謝漼一眼。
謝漼便又道:“為父說的不對?”
“你砸壞了你娘親手給你做的玉佩,讓你娘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