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漼:“還不過來。”
尋真沒動。
謝漼盯著他,眉眼間凝起冰霜。
“柳氏,你莫不是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
“若你仍這般與我犟,我定——”
尋真打斷他,鼓起勇氣提了:“爺,可否給我一張放妾書?”
“既然我犯下如此大錯,您便放我離去吧。”
“您之前所賜的首飾、錢財,我什麼都不要,只求您能給我——”
未說完,謝漼已大步逼近,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什麼都不要?”
“連恆哥兒都不要了?”
尋真心想,那孩子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尋真:“我屢屢犯錯,長此以往,遲早會犯下不可饒恕之罪。”
尋真放低了姿態,請求道:“爺,我想我真的不適合在這府中生活,您就給我放妾書吧……”
“好不好?”
謝漼:“柳氏,你在說什麼胡話?”
尋真:“我沒有亂說,我是認真的。”
尋真下床,穿好鞋,照這邊的禮節,對謝漼行跪拜大禮。
謝漼的身形猛地一顫,往旁邊避讓。
尋真跪在地上,挺直脊背,緩緩說道:“我雖失了憶,但也從旁人口中得知,是爺將我從煙花之地救出。還給我這般安穩富足的生活。”
“此大恩,我無以為報。”
“可我總記不住府中的規矩,屢次犯錯,惹爺生氣。”
“我愛惜我自己這條小命。怕自己未來有一日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丟了性命。”
“我願簽下債書,將爺所花的贖金,以及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記在賬上,日後定當如數奉還。”
“爺,您就看在我多年侍奉的份上,放我離去,可好?”
尋真直視著謝漼。
謝漼凝視她,不知在想什麼,看面色十分平靜。
最終,他開口道:“你一介弱女子,孤身在外,如何能在這世道中生存?”
“放你出去,便是害了你。”
“再者,你已為我生下長子,便是犯了錯,我也自會寬宥你。”
“今日,我便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先前那事,我不再追究。”
“好生歇著,我並未有將你遣出府的打算,莫要再胡思亂想。”
聽著尾音有些顫。
謝漼說完這些,便大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