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綺被她點醒,一拍大腿:“真叫嬤嬤說對了,方才那小子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將東西捂得嚴嚴實實,生怕我瞧見了!”
“看來,還是得尋個幹淨丫頭,好讓少爺知曉人事才是,少爺單純,又極易信人,這般懵懵懂懂,若是去外面……”說到這兒,徐嬤嬤壓低聲音,眼神暗示,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像二房那位,被不清不白的女子勾了去,可就不妙了。”
錢綺被她說得心裡一緊,一下站了起來:“嬤嬤說的是。既然炎哥兒已到了年紀,便要好好打算起來。桃枝不行,年紀大了,杏兒……顏色又差了些。”她點了幾個院裡的丫頭,都覺得配不上自己兒子,嘆氣道,“先前只覺炎哥兒還小,便一直未考慮,如今,要挑個合適的丫頭,哪有那麼容易。”
徐嬤嬤:“夫人莫急,一會我便叫牙婆來一趟,問問有沒有適齡的丫頭,咱們慢慢挑起來,總能挑到合適的。”
錢綺點點頭:“要老實敦厚,不耍心眼……顏色也得好,也莫要太過青澀的,比炎哥兒大個一二歲正合適。”
徐嬤嬤應了聲,出去了。
謝漼下了值,走出太學正門,腳步微微踉蹌,很快便穩住了。
今日他沒騎馬。
開陽門外,馬車停在路邊,承安候在一旁。
謝漼到了跟前,小廝便撩起了車簾,謝漼並未上車,而是看向承安:“可查清了?”
這聲音透著明顯的疲憊。
謝漼正年輕,一日通宵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以前在隴州時,一旦忙起來,便時常晝夜相繼,他自己倒也不覺得辛苦。
今日上司見了他的樣子,十分吃驚,問他是不是病了。
那上峰愛才,見謝漼帶病仍來當差,深為感嘆,當即給他批了兩天假,叫他身子好全了再來。
兩日後便是謝漼休沐之期。
這下,謝漼就有了三天小長假。
承安答:“查清了。”
謝漼微微頷首,踏上馬車:“先回去。”
尋真現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謝漼進來的時候,尋真便起身,隨便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好了。
垂著眼,無神地望著地面。
月蘭和引兒站在一旁,她們嗅著氣氛不對,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
謝漼端起茶盞,掃了一眼,吩咐道:“月蘭。”
月蘭上前一步:“是。”
謝漼:“你去搜,但凡可疑之物,一概尋出。”
“全屋上下,裡裡外外,都得細加搜尋,切莫有一絲錯漏。”
月蘭遲疑了一下,還是道:“是。”
謝漼只叫月蘭一人去搜,月蘭便拿著冊子去了庫房,搜尋許久,才拎來一隻灰撲撲的花燈。
尋真瞄了一眼,是兩年前歲除夜,她帶回來的,之後便隨便在庫房找了個地方丟下了。
尋真站累了,揉了揉腰。
謝漼放下茶杯,茶杯磕在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謝漼忽然開口問道:“柳氏。”
“此燈從何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