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日是好兄弟的大喜之日,他定要上前理論一番。
論才情,論品貌,這兩個庸人,哪能與懷逸相提並論!
韋義心中氣憤,喝了口酒,暫且忍下。
他抬眼望去,見範豈身著新郎喜袍,真真是好看!
不過那臉,怎麼瞧著沒一點喜色呢?
韋義四處望望,也對,今日因王家之故,來了不少達官顯貴。
懷逸怕是緊張了。
謝漼亦在受邀之列。他素喜清靜,覺得有些吵鬧,便尋了個由頭出來透氣。
範府內外,處處洋溢著喜慶。
正堂庭院中鋪設紅毯,兩側擺放牡丹,花開正豔。四周懸掛著琉璃燈,照著整個庭院亮如白晝。
今日月似彎鈎,空中無一絲雲。
謝漼立在紅綢下,賞月時,忽聞身旁有動靜。他側目一瞥,見範豈腳步虛浮,跌跌撞撞而來,身後小廝忙上前攙扶,卻被他揮手推開。
謝漼只掃了一眼,正欲抬步,準備避開。
範豈卻打發了小廝,徑直朝他奔來。
“且慢。”
範豈到了跟前,嘴中帶著酒氣,面頰微紅,方才席間,謝漼見他被灌了不少酒,想必已醉得不輕。
謝漼並不想與醉漢談話,只淡淡道:“如此良辰,校書郎莫要誤了吉時。”
範豈卻盯著他,眼中血絲隱現,雖醉了酒,仍不忘禮節,好好地作了一揖。
“博士可否為我解惑?”
“此問困擾我兩年,始終不得其解。如今……唯有博士能解我疑惑了。”
謝漼看著他:“校書郎又欲問何?”
範豈:“若以鷹與魚為題,作四言對句。”
“博士當如何構思?”
謝漼目光一凝,細細打量範豈神色:“校書郎為何執著於此?可是有何內情?”
範豈搖搖頭,自嘲般一笑。
“如今我已娶妻,自當恪守婚姻之責,斷不可再存旁唸了。”
“還望博士善待小樓姑娘。”
“莫要負了她。”
範豈躬身作揖,眼中淚光閃動,轉身,踉蹌離去。
謝漼在原地站了一會,也轉身離去。
書房內。
謝漼鋪紙,提筆寫下幾字,凝神細思。
那紙上,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