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嚇清醒了,用力一扯,刺啦一聲,床邊的紗幔撕了下來。
尋真坐起來,紗幔飄落,與床尾那人的目光對上。
尋真一怔。
謝漼?
謝漼回來了?
這人臉上泛著紅暈,眼神渾濁:“怎了?可是等不及了,爺這便好好疼你。”
不對,不是謝漼!
這對眼睛幾乎跟謝漼一模一樣,眼神卻截然不同。
而且,這人臉上的肉明顯有些鬆了,眼周一圈暗沉。看著腎虛。
仔細一看,眼角還有細細的紋路。
至少三十了。
尋真:“你是誰?”
謝佑雖沒什麼功名官職,但因是謝家人,時常有人想透過他搭上謝家這條線,知曉他喜好美色,便投其所好,送些美人過來,他也向來是來者不拒。
方才僕役引他來,這院便是常用來招待外客的。謝佑熟門熟路,也就沒有懷疑。
謝佑覽遍美色,今日這個,就勉強能入眼。
他院子裡美人太多了。早年他不怎麼挑,只要看得過去,就收了。現在院中快裝不下了,也得悠著點。
方才他一進來,看到這女子的臉,便想退貨。
實在是這般姿色,他院裡一抓一大把,不差這一個。
但屋中燃著異香,謝佑乃風月場老手,一聞便知這香烈,若是硬憋,反倒傷身。
謝佑便妥協了,再看看床上女子,也還行,便也收了吧。只是那背後送禮之人手段太過陰詭,等這事完了,非得好好找他算賬。
謝佑看著尋真。
方才此女閉著眼睛,他只覺姿色尚可,堪堪能入口。現下她醒來,清淩淩的一對眼望過來,謝佑沉寂的心竟久違地動了動。
這一對眼,想必就是幕後之人將她送來的緣由。
如此純澈。
若春溪,是未經塵世沾染的清透。
謝佑心裡一嘆,這一個,竟將他滿院的芬芳都比了下去。
再看這女子神色,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想來是被背後之人強行送來的。
謝佑問道:“你可知,自己如今在何處?”
這人眼神沒剛才那麼色了。
但尋真沒心情跟他交流。
尋真一邊打量著四周環境,一邊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本來是要換衣服,一進屋子,就直接暈了過去。
對了,月蘭呢?
屋子裡還飄著一股濃烈的果香,尋真發現自己手腳發軟,一點勁都使不出來。
尋真屏住呼吸,不聞這味道,腦子便會稍微清醒一些。
這香,有問題。
謝佑見她不說話,便直接解釋:“如今你已在謝府。”
“正是博陵謝氏這一門。不管你是因何而來,今後跟了我,便是我謝佑的人,只要安分守己,日後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你的。”
謝佑?
尋真聽月蘭說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