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滿臉笑,看著謝進跑遠的背影,對一旁的大夫人說道:“再過兩年,這孩子便該娶媳婦了,怎的還跟個猴兒似的坐不住。”
大夫人笑道:“這小子,說他也無用。等娶了媳婦,有了孩子,想來就該穩重些了!”
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縫。
先前在席上坐在尋真旁邊的小姑娘名叫念芙,二人互通了姓名。現在也坐尋真旁邊。
歌舞表演結束,接下來便是百戲雜耍、戲班子登臺獻藝。
尋真分給念芙幾顆糖,目光便投向舞臺。
念芙拿著她給的糖,正要開啟包裝,手指觸碰到糖紙紋路,愣住了,喃喃:“這是砑花箋麼……”
尋真聞言轉頭,捏著瓜子,點頭:“嗯。”
念芙:“你竟拿它來包糖……”
尋真:“這紙很貴?”
“我家老爺……”念芙突然停住。
念芙的舊主是個商人,專營那些文人雅士所用的紙張文具之類的物件。
半月前,在一場晚宴上,被謝佑用一幅古畫換了來。如今已是謝府的人,便不好再稱舊主為老爺。
念芙直接說道:“我只是知曉,這砑花箋,小小一張,在市面上便要賣上五百文呢!”
念芙心想,看來府中傳言果然不假,五公子當真是極為寵愛他這唯一的妾室。
念芙想起,從前在那商賈身邊伺候時,有婢女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濕一張砑花箋,便是要脫光了衣服打的。
她那前主手段太過狠辣,天天打罵不斷,起初被畫換到這謝府時,念芙心裡還惶恐不安,來了才發現,這裡的日子與從前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謝府,不會捱打,只需將四爺伺候好了,便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只是姐姐妹妹多了些,得想法子爭寵。
念芙已十分感恩,覺得自己像是白白撿到了這神仙般的日子。
可她實在沒想到,竟有人做妾能做到這般地步。
柳氏是如何做到的?
五百文一張的砑花箋,竟如同哄孩童一般,拿來給她包了糖果。
五公子,專寵她一個。
這紙居然這麼貴。
尋真看到念芙一臉三觀被震碎的表情。
心想,以後還是不用這紙包糖了。
過了許久,念芙湊了過來,聲音極輕地問:“柳姐姐,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尋真偏頭,看了眼她的表情,難以啟齒的樣子。
尋真:“你問吧。”
念芙咬了咬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說道:“柳姐姐,我就想問問,你是如何……”
“……將五公子拴在你一人的床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