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尋真回去,謝漼沒再動手動腳,一同用膳。
膳後,謝漼稍作停留,便離開了。
這晚雖然躲過去了,尋真卻沒有放鬆的感覺。
謝漼現在對她。愈發強勢了。
總覺得頭頂上懸著把刀,要落不落。真折磨人。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
君子慎獨。
尋真在紙上寫下幾字。
剛才被謝漼抱著,腦子一片空白,現在反應過來了,這一題,謝漼不就是在說……
隴州急報傳來,大旱肆虐。
早朝上,氣氛凝重。
聖上看著奏摺,眉頭緊鎖,即刻下令,道隴州旱災嚴峻,關乎百姓生死。命禮部侍郎王琅為欽差大臣,即刻奔赴隴州,全力賑災。速調錢糧,妥善安置受災民眾,務必將百姓損失降至最低。
略作停頓,聖上又道:“此前國子監呈獻治旱良策,朕亦早有安排,本欲不日遣人前往隴州。然未曾料到,隴州旱情竟已危急至此,實乃朕失察之過。”
“今特擢升國子監四門博士謝漼為行營判官,隨欽差大臣一同前往。繕之,朕知你素有才學與謀略,此次重任,你協助欽差,不得有怠。”
按慣例,國子監官員無需上朝。今日事出緊急,加之此前謝漼向上峰獻策,後呈於聖上。故而聖上特意宣謝漼入朝。
謝漼出列:“是,臣定不負聖上重託。”
聖上繼續安排,判官加上謝漼共二人,文書官員三人,錢糧官員三人,賑災核心人員負責統籌指揮。至於其餘差役,比如負責物資運輸和管理的隊伍,則由上述核心官員來安排。
早朝散去,身著青袍的低品階官員們三兩成群,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這謝漼!此次他隨侍郎大人奔赴隴州,若他能在賑災中嶄露頭角,立下些功績,那青雲直上之路,可就被他踏上了。
另一人撇了撇嘴,哼聲道:“他不過年輕氣盛,不懂收斂。今年雨水稀缺,明眼人都能瞧出大旱將至,這本是再淺顯不過的事,偏他就愛出風頭,急不可耐獻策呈給聖上。”
“人家可是出身名門謝家。即便此番去隴州毫無建樹,單憑家族蔭庇,往後的仕途也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豈是你我能比的?”
“所言極是。唉,人家還未及冠,便已有這般前程,實在叫人嫉妒得緊吶!”
要知道,國子監官員晉升之路向來艱難。
國子監主要職責在於教育,並非朝廷核心行政機構,官員難以透過政務決策、處理機要大事,積累政績實現快速升遷,大多隻能在學術成果、培養人才方面下功夫。
因而,這幾名官員便有些看不慣,認為謝漼初入官場,就如此善於鑽營取巧。
在他們看來,旱災之事,稍有敏銳感知之人便能預判,可謝漼卻藉此在聖上面前賣弄,使得聖上外派官員時留意到他。
這樣便能跳出國子監原本的晉升體系。
再者,謝漼如此年輕,跟隨禮部侍郎前往隴州,定能立下功績,待歸來之日,晉升便是板上釘釘之事。
二人一路低聲議論,回到衙署,站於廊下仍未罷休。
“謝漼雖說有幾分才學,可這人太會裝模作樣。上次我特意派人去請他赴棲霞閣之宴,還專門為他設席,他竟直接拒絕,一點情面都不給。同在官場為官,就他整日擺出一副清風峻節的模樣!”
“什麼清風峻節!他最是會裝。你竟不知,那棲霞閣,謝漼以前可是常客。”另一人湊近,壓低聲音道。
“當真?快與我講講!”
“前些日子,謝府大擺宴席,為謝漼長子慶百日,那孩子可是他從棲霞閣贖回來的樂伎所生。”
“竟有這等事!我竟全然不知。他還拒我,我真以為他不喜好此道,沒想到背後還有這般風流韻事。”
範豈雙手捧著書卷,行至廊下,忽聞一陣低聲議論,他腳步猛地一頓。
那二人正是秘書郎與著作佐郎,皆是範豈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