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收回視線,輕手掀開床簾,瞧見床帳裡的情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尋真歪坐在牆邊,眼神呆滯,仿若被嚇丟了魂魄一般。
發髻淩亂,發絲披散,衣衫半褪,抹胸的帶子也已散開,幾近滑落。
香肩裸露在外。她雙臂緊緊遮著胸前,衣前濕濕黏黏一片,狼狽至極。
月蘭又瞥了眼淩亂的床褥,見並無歡好過後的痕跡,心中雖滿是疑惑,卻也只能強壓下去。
她趕忙上前,攙扶尋真。
尋真無力地將手臂搭在月蘭肩膀上,卻發現自己雙腿發軟,根本無法行走。
月蘭複又下榻,喚引兒過來。二人一同將尋真扶起,朝著浴房走去。
月蘭一邊攙扶著尋真,一邊暗自思忖。
自踏入屋內,便覺這裡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再回想方才姨娘雙目發直的模樣,莫不是爺在床榻上磋磨姨娘了?
月蘭曾於坊間聽聞,世間有些男子,於床榻之上,有些見不得光的癖好,那些個手段不能用在正室娘子身上,便盡情在妾室通房身上施展,若身子壞了,換一個便是……但自家爺,面若皎月,立似修竹,怎麼瞧都不像會使那等子手段的人。
可姨娘洗澡向來不喜旁人服侍,月蘭雖滿心擔憂,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暗自打算,等爺走後,再問尋真。
尋真一脫離謝漼的視線,陡然鬆懈。
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渾身是汗,衣衫盡濕,幾近脫力。
回想剛才,謝漼講話時那雙眼就像漩渦,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似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讓她下意識覺得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太可怕了。
差點被他洗腦了。
尋真沒見過這陣仗。謝漼一時放開了氣勢,她完全招架不住。剛才竟然連腿都軟了。
現在回想起來,好丟人。
坐在浴桶中,尋真手握成拳,砸了一下水面,濺起一片水花,給自己找補。
應該是因為這具身體。
原身還是對謝漼很服從的,謝漼一靠近,這身體就直接軟了。
應該是她還沒完全掌控這具身體。
對,一定是這樣。絕對不是她被謝漼嚇怕了。
尋真在浴房裡磨蹭,想著拖延時間。
最後月蘭來催:“姨娘?”
尋真:“嗯?”
月蘭:“奴婢還以為您睡著了呢,莫要再泡了,再泡下去,面板該泡脹了。”
尋真只能起身了。
走出浴房,左右望望,問道:“他呢?”
月蘭:“爺走了。”
尋真:“他什麼時候走的?”
月蘭:“姨娘方才一進浴房,爺便走了。”
尋真:白擔心了,還以為今晚就要失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