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爺說,今日大夫仍會前來,為姑娘問診。”
尋真又問:“那我的椅子呢?”
月蘭:“爺拿走了,想來應當會為姑娘去尋工匠罷?”
會嗎?
未時,大夫如期而至。細細檢視尋真後腦,見那兩處腫包皆已消退。遂換了另一副藥貼,這藥主要是助她恢複記憶的。
這次藥比上次苦數倍。尋真喝完,整張臉皺作一團。
即便吃了蜜餞也難以壓制那滿口苦味。
這得放了十斤黃連吧!
一日還要喝三次。
次日,尋真瞧見藥碗,想起那滋味,不禁幹嘔了一下。
月蘭趕忙勸慰道:“姑娘若是期望早早恢複記憶,此藥斷不可少,大夫說了,雖苦澀了些,藥效頗佳,飲用半年便能漸漸恢複了。”
引兒手持一罐蜜餞亦道:“是啊,姑娘,咬咬牙便飲下罷。”
天吶,半年!
尋真一臉生無可戀,捏著鼻子,仰頭一飲而盡。
月蘭又道:“姑娘,瑞寶方才與我說了,爺請了教習嬤嬤來。即刻便要到了。”
尋真嚼著蜜餞,疑惑道:“教習嬤嬤?”
月蘭解釋道:“聽聞這位嚴嬤嬤先前是在宮中伺候娘娘的呢,待嬤嬤來了,姑娘可得用心研習。”
尋真一愣,心頭湧起不祥預感:“要幹嘛?”
引兒接話道:“是爺請來給姑娘教規矩、識禮儀的。姑娘如今前塵盡忘,規矩自當重新學起了。”
尋真:!
見尋真一臉難以接受,月蘭輕聲說道:“爺還留了話,十日之後會來看姑娘學得如何。想來這十日便是期限了吧,若是姑娘沒學好,怕是要一直學到爺滿意為止。”
引兒給她打預防針:“姑娘,這是宮裡出來的嬤嬤,免不了嚴厲,若實在學不會,怕是會用些小手段,姑娘須得用心,認認真真學,不能讓嬤嬤看輕了,也不讓爺白費了苦心。”
尋真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童年陰影“容嬤嬤”,不由得脫口而出:“她不會打我吧?”
月蘭連忙安慰道:“最多也是打手板了罷,姑娘不必太過擔憂,日常禮儀都很好學的,不難。”
打手板!
還體罰!
尋真擔憂了好久。
待那嬤嬤來了,相處了一陣,尋真才稍稍放下心來。這嚴嬤嬤只看著兇,說話嚴厲了些,手上雖拿著戒尺,卻也只是用來指出她的錯誤,並未真的打她。
尋真向來敬重師長,因而也打起精神應對。
走路之時,嚴嬤嬤要求腦袋不可亂動,重心務必沉穩,待為尋真帶上發飾,更是強調步搖絲毫不能晃動。
光是走路,尋真練了整整一日,直練得腰痠背痛。
只覺得比軍訓還要累!
尋真稍一鬆懈坐下,後背便被戒尺輕敲了一下。
“娘子坐姿切不可隨性散漫,身要挺直,脊樑似有一股勁兒輕輕上提,莫要歪斜。雙腿並攏,微微側向一旁,裙擺輕覆,不露縫隙。雙手交疊,置於膝上,指節不松不緊。”
嚴嬤嬤聲音嚴厲:“娘子當牢記,切忌左顧右盼,失了穩重之態。此乃彰顯身份修養之舉,萬不可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