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滿覺得寧衡是這兩天太閑了,大晚上地拿他開涮。開除了他,上哪兒找這麼勤快機靈的助理。
“我只提醒你一個細節,最近兩次,出事的人裡面都有高蘿。其他的你自己想吧,如果想不出來,你就重新做回你的實習編導。”
寧衡神色嚴肅,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喜鵲臺的人一直說徐滿運氣好,因為他剛進喜鵲臺一年就被寧衡發掘,並破格提拔。他除了是寧衡的助理,他還有一項正經的工作,是現場導演,負責現場排程、應急處理。
他只要再跟著寧衡幹兩三年就可以獨立承接專案,事業藍圖一帆風順。
現在寧衡讓他退回去做實習編導,徐滿雖然沒搞懂原因,但是全身的細胞已經先他一步進入“大考”狀態,緊張到全身發麻。
“給你時間限制,最遲明天上午十點鐘,我要聽到答案。”
寧衡聲音平緩,徐滿腦子裡卻已經因為這死亡倒計時而掀起狂風巨浪。
徐滿回去後,可以說是整宿沒閤眼。
寧衡給的那個資訊很重要,他說這兩次,出事的人裡面都有高蘿,可是明明這次她沒出事。那是不是說明在計劃裡,她應該出事。所以他想錯了,沈思妍和高姝樂落水不是意外,夏時出現救下阿蘿才是意外。
如果落水不是意外,如果這是有計劃的行為,那一定有個策劃人。
高姝樂是被動落水,而且以她跟阿蘿的關系,不可能是她。那就只剩下沈思妍了,當然,也不一定單她一個,或許還有別人。
只是徐滿想不通她為什麼這麼做,他想了半宿都沒想出來。
他當然想不出來,寧衡心思那麼縝密都沒想出來,他能想出來真是見鬼了。
天色微明時,徐滿知道自己鑽牛角尖了,必須跳出現有思維。
上午九點半,寧衡看著提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徐滿——
臉上一團黑氣,黑眼圈、眼袋、淚溝、法令紋一夜之間全跑出來了,人就像被吸幹了精氣一樣,但是兩隻眼睛放精光,像迴光返照。
寧衡瞧著他可嚇人,想問問他要不要先看下醫生再來,但是徐滿進來後就扒著他不鬆手。
徐滿亢奮又神經兮兮地說:“我知道了!”
寧衡悄悄往旁邊躲了躲:“你知道什麼?”
徐滿直勾勾地看他,一字一頓:“群眾裡面有叛徒!”
聞言,寧衡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看著是熬了一整宿才想出來的答案,也算不錯了,還沒蠢到不能救的地步。
見他已經知道了團隊裡的情況,寧衡就想讓他先去休息一下,但徐滿哪能放過這種炫耀自己觀察力和推理能力的機會。
“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跟說順口溜似的,寧衡無語道:“我管你怎麼知道的!你要沒事幹,你就去把團隊裡的那個叛徒給我找出來!別在我這兒說這些廢話。”
徐滿不管他,自顧自地說:“兩個重要的資訊,一個是你告訴我的,兩次出事都有阿蘿;另一個,是夏時的那個問題。”
夏時跟他們聊天可能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扯閑話,但寧衡不會。寧衡是聽到夏時的那個問題之後才生出開除他的心思,所以夏時的那個問題也很關鍵。
阿蘿第一次腳踝骨折,按照正常節目的拍攝流程,她應該回家休息。第二次假設她落水,那麼她會被父母帶回家。這兩次“意外”,最後導致的後果都是讓高蘿不能參加拍攝。
所以做謀劃的人,目標很明確,就想要阿蘿離開。但是這兩個計劃有個前提條件,一是知道拍攝地要進山,二是知道他們開會的內容。
嘉賓不會知道這些,除非有人提前告訴他們,而這個人只能是團隊裡的人。
人在長時間不睡覺之後身體激素會紊亂,身體會釋放壓力激素和腎上腺素,使人心跳加快,大腦處於一種異常興奮的狀態。
徐滿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腦子活躍,人也變得很話癆,嘴裡會一直不停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