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晴心裡呸了一聲,放重就輕。
明皇後又問:“若是樊姑娘和池七姑娘的事情,妙和為何又摻和其中呢?”
明妙和沉默片刻,方道,“池六姑娘說話太咄咄逼人,侄女兒也不過是看不過去,所以才幫樊姑娘解圍罷了。”
明皇後問道:“池七你又有何可說的呢?”
漾晴閉著嘴,這事兒讓她怎麼開口,這種正式場合說出來,灩雲那所剩無幾的好名聲可要全毀了。
她只抿著唇不說話。
明皇後便道:“那女使也太不講規矩,回去便打發了吧。”
這麼說,便是以為漾晴心虛不敢說話,把錯都歸到她頭上了,漾晴不服得很,不想開口應承。
倒是小滿梗著脖子道:“憑什麼要打發我?我又沒有做錯。是她們出口傷人,我家姑娘溫柔又善良,我要不站出來,肯定會被她們欺負死的。”
漾晴沉默一瞬,心中很是無語,誰跟小滿說的,她溫柔又善良?
小滿雖然是李商玄的人,但漾晴仍然擔心她真惹惱了明皇後,就連李商玄也保不住她,忙小聲呵斥道,“不準亂說話。”
明皇後道:“你說說,她們是如何出口傷人的?”
小滿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漾晴真的氣得無語,她素知這人是個愣頭青,卻也沒想到能愣到這個地步。
也顧不得什麼,明皇後還未開口,她就搶白道,“邊關離京城有千裡之遙,從那兒傳到這來的話,是做不得數的。”
明皇後沉吟片刻,才道:“你說得對,樊姑娘與妙和出口汙人,的確是有錯在先。”
樊淑謹道:“臣女並沒有汙衊旁人,分明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池漾晴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好名聲不被牽連,不敢承認罷了。”
事情已到這個地步,漾晴也無忍讓的意思,“我有什麼怕連累的?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就算傳言是真,該打該罵該殺該罰的也是山賊劫匪,而並非無辜受害的女子。憑什麼過錯是別人犯的,罪過卻要受害者承擔呢?”
明妙和溫聲道:“池姑娘護家人心切,我家中也有姐妹,自然也能理解,只不過你也要注意場合才是,你們這樣鬧出來,多不好看。”
池漾晴哼道:“明姑娘若是覺得不好看,為何要幫腔說那些話,我維護姐姐不好看,你們亂說話壞人名聲,就是名門淑女的做派了嗎?”
明皇後只沉默不言語。
池漾晴又道:“臣女才疏學淺,但也知曉,前朝有一女子被山匪綁架,後反殺綁匪回來被大肆歌頌,甚至還有百姓立廟,名入烈女傳中。就算傳言是真,我姐姐病弱之身,弱質女流,不能反殺賊寇,但能保全自身回家,也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所以,臣女非但不會擔憂被牽連,反而要慶幸自豪才是。”
這話漾晴自認說得有理有據,但明皇後一直不開口,讓她心中很是忐忑。
她能感受得到,明皇後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過了好久,明皇後才道,“你說得沒錯,這事的確是樊、明二人不對,各自回去後,禁閉三月不準出門。”
“至於你,雖然犯了過錯,但看到剛才那一番話的份上,這次就先饒過。身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回去後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池漾晴大喜過望,真沒想到明皇後竟然如此通情達理,嘴角壓不住笑,行禮後被大宮女引著出去,正好和李商玄撞個正著。
大宮女愣了一下,“殿下怎麼來了?”
李商玄道:“無事,就隨便走走而已。”
大宮女沒說什麼,告辭轉身。
漾晴都覺得無語,這兒是宴席用的安寧殿,今日宮內在做什麼,李商玄怎麼可能不知道?
還隨便走走,好敷衍的理由,直接把人當傻子了。
她想回去,卻被李商玄拉著不鬆手,也只能由他。
來到某間房屋內,漾晴抱怨道:“你這是做什麼?真招人煩。”
好無語,非得這個時候過來找她,讓別人看到了又要笑話她了。
李商玄伸手捏她的臉:“真沒良心,我怕皇後為難你,特意趕來救你,你倒還嫌棄起我來。”
漾晴得意道:“誰需要你救?皇後還怪通情達理的。不過你找來的這個小滿,怎麼能蠢成這樣。”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李商玄牽著她的手聽了,笑著哄她,“她們欺負你,我給你出氣好不好?”
漾晴甩開他的手:“才用不著你,我們女孩子吵架,你來瞎摻和什麼?你若是真的想給我出氣,就趕緊想法子把那個可惡的李和蘊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