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把他推開,並怒斥他“不要臉”。
李商玄沒有沒被打但臉上還是火辣辣的一片,他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字還堵在喉嚨裡就被推了出去。
山風頗有蕭瑟之意,他想,霍陸這個人的話果然不能信,他又沒有妻子情人,怎麼能相信他的鬼話呢?
今天那位莘神醫態度很堅決,無論高官厚祿誘之,還是以禮相待,她都執意不肯同去京城,據說這是她們一家的規矩,當年饑荒之年當地百姓好心收留,便立下誓言子子孫孫為當地百姓治病,現在已經是第五代了。
明皇後和明家人都很推崇這位神醫,李商玄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無功而返,想著明日便告辭下山,在洛南待幾日就啟程回去。
次日天朗氣清,李商玄去辭行之時正好在院裡遇到莘神醫的女兒。
他略微一頓,便認出這姑娘是昨晚帶著漾晴亂走之人。
雖然解除了誤會,知曉她是個女子,心裡還是有幾分不痛快,只用眼神示意,沒想開口攀談。
這姑娘倒自來熟得很,見到他就主動上前搭話,“你們就是京城來的貴人嗎?霍棲和你是什麼關系?”
霍陸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還在吃早飯,來辭行的便只有李商玄一人,聽到莘琬莠的問話,他也不好裝作沒聽見,只能回答道,“是我妹妹。”
莘琬莠眼神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整圈兒,可以說是十分直白,“你們倆長得不太像,但你也挺好看的。”
李商玄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被這麼一個年輕姑娘這麼大咧咧評價,是從前沒有遇見過的情景。
莘琬莠不用等藥童傳話,自己就進去了,片刻之後,藥童才過來叫李商玄進去。
今日前來本意是辭行,莘神醫態度卻不似昨日堅定,居然曖昧不清起來,之後更是直接表示,只要他願意娶女兒為妻,她雖然離不開,但可以讓莘琬莠跟著去京城。
莘琬莠雖然年歲不大,但已經得她七八分真傳。
李商玄此行並未表露真實身份,只稱自己是京中某個侯府的子弟。
他慌亂中堅定拒絕,莘神醫沒死心,也不顧著莘琬莠在側,還在勸說,“我知道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百善孝為先嘛。我女兒又不是十分醜陋,雖然出身比不上名門千金,但你娶她回去,絕對是不虧本的買賣。”
李商玄道:“您真是說笑了,我家中已有未婚妻子。”
莘琬莠只以為他是敷衍搪塞:“我可不信,早沒有,晚沒有,我要嫁給你,你就有未婚妻子了?”
李商玄:“你若不信,我同行之人皆可作證。”
莘琬莠道:“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好糊弄的,那些人都是你的下屬,自然是你說東不敢往西嘍。”
這姑娘年紀輕輕,但說話做事和李商玄平時接觸到的貴貧所有女子一概不同,如此隨心所欲,倒把他驚住了,一時之間沒想出來什麼話,場面僵持住。
莘神醫責怪女兒道:“這是兩廂情願的事情,貴客既然不願意,哪有咄咄相逼的道理?”
李商玄這才鬆口氣,又聽莘神醫道,“不過貴客也不用著急下山,外頭天陰沉沉的,恐怕要落雨,桐唐山雖不陡峭,但雨中路滑也不是鬧著玩的。反正我這裡也有寒舍數間,不如在此在待上那麼一兩天,天晴後再動身。”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也極其客氣,李商玄只能謝過好意,照她的話去做。
告辭後回去正好看到霍陸,他剛用完早飯,看到李商玄臉色不由挑眉,“發生什麼事了?”
李商玄沒說,剛才的事情他總不好大肆宣揚,到底對於莘神醫一家名聲不好,這麼說出來也總覺得怪怪的。
只說了雨天不好下山的緣故,然後又問,“漾晴呢?”
霍陸一臉無奈:“您又不是不知道,池姑娘一見我就躲,跑得比兔子還快,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兒?八成還是在房中吧。”
李商玄不由一笑,她確實很怕霍陸,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可能是因為霍陸人高馬大的?
轉頭出了房門,她的房舍相隔不遠,走幾步路的功夫就到了。
敲門後,漾晴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還帶著些警惕,“是誰?”
李商玄答道:“是我。”
池漾晴把門開啟,露出一張臉來詢問,“現在就要下山嗎?”
李商玄搖頭,邊往屋裡走邊道,“不是,外面烏雲密佈,我們過幾日再走。”
池漾晴心裡一鬆,情不自禁去看自己的小腿,那裡現在還痠痛得厲害。
李商玄敏銳發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昨日走得多了,腳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