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手勁兒不算大,但仍在臉上留下了痛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就鬼迷心竅低頭去親她了,這樣實在是很失禮很不應該。
可……心上人的唇真是有種魔力,只是淺嘗輒止就讓人回味無窮。
他明明是在後悔的,卻又止不住心猿意馬。
親都親了,剛才就應該多親一會兒。
仰老先生今日終於到了京城,他已是古稀之年,須發全白,看起來很有老神仙仙風道骨的感覺。
寧王妃在昨日就已經鬧著要將李和璧下葬,還要池家兩個女兒做冥婚,別說是解剖了,就連尋常人動一下也不肯。
拖到今日,真的是費了霍陸好大的力氣。
所以,仰老先生到了,最高興的不是仰嘉容這個親孫,也不是李商玄,反而是霍陸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昨晚寧王妃哭了一夜,今早還沒醒來,就是他在旁邊看著的。
今日李和璧屍體旁守著的寧王府家奴比她好辦多了,一開始這些人還不願意,霍陸早已經耗盡了所有耐心,直接指揮金吾衛的幾個將士把人都壓了下去,房間內才終於安靜起來。
仰老先生耳聰目明,只是看了一遍便道,“贗牡丹對於不耐的人來說,的確有致死的可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李商玄鬆了一口氣,長時間接觸,那就應該與漾晴無關了。
她那日雖然帶著香囊,但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場,她和李和璧隔了這麼遠,不可能一直接觸。
帶著仰老先生將當日李和璧碰過的東西一一看過,又有不少新發現。
譬如雲州進貢的茶葉裡面摻了贗牡丹花蕊,宮女用的胭脂也有此物,整個皇宮對於李和璧而言,竟是一個催命的地獄,不死才怪了。
李商玄臉色愈沉,霍陸問道,“殿下想怎麼辦?”
李商玄道:“茶葉本就是雲州進貢,也就算了,宮女使用的胭脂水粉,怎麼也會有這種東西?”
仰老先生被請出去吃午飯了,仰嘉容作陪,房內便只剩了他們二人,霍陸說話也肆無忌憚起來,“殿下是懷疑,這件事兒跟皇後有關?”
李商玄道:“慎言。”略微沉思片刻,又道,“皇後娘娘事務繁忙,宮女所用之物,應該也不會一一檢視。”
不過也有這個可能就是了。
霍陸也自覺失言,摸摸鼻子。
明皇後不是殿下的生母,現在說是養母,但是殿下過繼給明皇後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兩人還能培養出什麼感情?
李商玄對明皇後,尊敬有親情卻實在寥寥,畢竟皇後不茍言笑,自從大皇子去世後,便整日陰沉個臉,對於其他皇子公主也沒什麼好臉色。
吃過午飯,又傳召了李和蘊過來問話。
從池家僕人那知道了這位二公子曾經和漾晴說過話,他心中便多了幾分警惕,打量來人的時候也多了心思。
和李和璧的形容粗陋不同,李和蘊長相俊美,眸若寒星,唇如點朱,見人就帶三分笑,看起來很好相處。
被傳喚來金吾衛衙門,他也並未有絲毫慌張,依舊不疾不徐,“是家兄的事有進展了嗎?”
霍陸似笑非笑,“二公子真是好涵養,兄長逝世,面上不見絲毫哀慼之色,甚至還容光煥發啊!”
李和蘊未見憤怒也未見慌亂,似乎早早預料到了這個問題,回答熟練得很,“父王尚在雲州,母親又傷心過度,我家諸多事物,都需我來操持。死者已逝,我們生者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最起碼要讓家兄體體面面地離去。”
李商玄對他的對答如流不知可否,只問道,“我聽說,雲州的貢品都是你一手操辦的?”
李和蘊道:“確是,殿下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是某辦事不力,出現了什麼紕漏嗎?”
李商玄道:“紕漏倒算不上,只是奇怪,雲州産好茶,為何進獻的茶與寧王府平時用的不同呢?”
李和蘊仍是微笑解釋道:“雲州不光産好茶,也多花卉。這是母親的巧思,聽聞京中花茶盛行,特意在在茶葉中加入了百花花蕊。”
李商玄便不說話,良久才道,“你可知道,李和璧的死因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