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筍一邊走一邊在意識中開掛看房中二人的發展。
她不在,景鶴年和傅停也不必維持表面上的禮貌,景鶴年直接道:“恐怕珩笙仙尊也有私心。”
傅停:“自然。”
景鶴年像是失去了和別人說話的耐心,捏著一塊瓷白的茶杯碎片,指尖抵著碎片尖銳一角,輕輕按壓,堪堪刺破的程度。
“你的私心如何,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景鶴年懨懨道:“但如果你想將小筍從我身邊奪去,無論是以哪種形式,打著什麼名號,我都絕不允許。”
傅停沉默。
房間安靜了一會,靜得能聽到牆角微縮景觀的水流聲。
良久,傅停開口。
“小筍不喜歡那種強取手段,我也不會用。”
他像是想到什麼令人難堪的事,眉頭飛快地蹙起,又松開,繼續說:“就事論事,小筍受我庇護,會更安全,也更適合她。”
“況且,所謂的夫妻妻妾之類,也不過是頭銜,無人當真,更算不上奪去小筍了。”
這回輪到景鶴年沉默了。
他心裡發堵,卻又不得不承認傅停說的的確沒錯。
他在九幽說一不二,這種說一不二至少能維持百年,可百年以後呢?離開九幽呢?
仙域之人礙於他的兇名或許也會對小筍有幾分忌憚,可這忌憚總歸比不上別人對傅停的崇拜。
傅停手上的隨便什麼東西,一旦冠以他的名號,立刻超凡脫俗,絕不會有人敢再來沾染,只恨不得將其高高地供起來。
景鶴年墮魔自知與仙道無緣時未曾後悔,被人追殺至瀕死時未曾後悔,但此時此刻,他竟産生了幾分動搖。
若是當時心性再堅定些,繼續修行正道,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能如傅停一般,果決堅定地說只有他才能庇護小筍呢?
不。
與正邪仙魔無關。
是他依舊弱小。
景鶴年垂眸,烏黑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陰影,他眼窩深,更顯出幾分陰鬱。
景鶴年聲音莫名喑啞,“你要如何?”
“我與小筍立夫妻契,你與姚念輕同她立假契,妻妾你們二人自行商定,婚後立即斷契。”傅停提起茶杯,清澈的琥珀色茶湯中倒映著他的臉,“至於你想找的變故真兇或是其他威脅,我亦會全力相助,直至有個結果,可好?”
景鶴年:“……好。”
傅停淺淺啜飲茶水。
小筍清晰地看到,傅停藉著飲茶的動作,嘴角飛快地翹了翹。
小筍就這麼被安排了。
小筍也要安排他們一下。
搞點大事,坐實他們心中的陰謀論。
她先是找了一圈準備在婚禮上下手的小勢力,看看能不能幫一把。
然後悲痛地發現,竟然一個都沒有。
不是,哥們,這麼拉了?
也是,本來她和姚念輕成婚,影響大部分來自於背後所屬勢力,現在真正大靠山也參與進去,本來就被嚇破了膽子的烏合之眾自然也不敢冒頭。
只能她自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