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心情很好的哼著歌,蹲在路邊逗著流浪貓,和身邊的小學生幼稚的比競走。
他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敲敲打打。
林昭昭的手機震了震,果然是江景儒發來的訊息。
【競走大賽第一名!】
【林昭昭,好好學習的空隙也要記得想我知道嗎】
【因為我會非常想你的】
和時間賽跑的她,在世界灰色地帶茍延殘喘的她,窺伺著他的幸福於是也覺得滿足的她……
最好的十七十八的她,毫無保留地給了江景儒,以此感謝他給予的幸福。
林昭昭的心髒又在痛,她捂著胸口蹲在路邊,緩了好半晌,最後甚至分不清痛是因為心髒本身還是將要離別。
看著江景儒的簡訊,淚水模糊世界。
她嘴巴張張閉閉,無聲道:
——江景儒,我親愛的。
…
雖然沒有去學校,但江景儒依然孜孜不倦地每天在放學後給林昭昭發去訊息,像老古板地教導主任一樣不斷囑咐她好好學習。
旅途開始的前一天,江景儒怎樣都聯系不到林昭昭,打電話給夏柏青和簡芸,果然得到了她再次請假的訊息,想到林昭昭口中的天機,他只能跟著一起糊弄那倆人不要擔心,可心裡的慌亂怎麼都壓不下去,江景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晚,給林昭昭發去了自己的航班號和起飛時間,讓她不要擔心。
說著不要擔心,可江景儒擔心死了。
他討厭這種虛無縹緲,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江景儒把這歸因於他們年紀太小,未經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無法與未知抗爭。
他想,長大就好了,考上大學就好了。
等他們一起去清大,一起去北京,林昭昭就可以一直在他身邊,他可以把林昭昭照顧得很好,她會完全地相信他,所謂命運或許也會為他們動容,到那時他就可以替林昭昭分擔她擔憂的一切。
航班是第二天早上十點起飛,劉千蘭卻早在六點就叫醒了一家人,三個男人的抱怨抵抗全不作數。偏偏劉千蘭的決議在接下來的意外頻頻裡證明瞭其正確:先是約好的車司機昨夜醉酒,現在還未起床,好不容易打上車,走到一半卻發現放著一家人護照的檔案袋裡獨獨少了江景辰的那份,再次啟程,一向腸胃很好從不暈車的江景儒卻頭暈惡心,頻頻停車靠邊嘔吐。
真是見鬼了,好像老天要攔著他們似的。
趕到機場時已經將近九點半,馬上就要停止值機,航班突然宣佈因為天氣原因不得不晚點,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也算是這一天發生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一家人顧不得立刻安檢,一個接一個癱軟在椅子上。
這一番波折,江景辰剛吃過早飯的肚子咕咕作響,江父江母也跟著覺得餓,只有剛吐完的江景儒沒什麼胃口。
“你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江景儒把幾人的行李攏到自己面前,“我在這看行李,不跟你們一起過去了,聞到飯味怕我又想吐。”
一個人坐在大廳,江景儒再次嘗試著撥打昨天起就一直沒打通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其實很正常,畢竟現在是正常的上課時間,但江景儒還是忍不住地擔心。
他沒有發訊息問林昭昭為什麼失聯,如果她又有難言之隱,江景儒不想讓她更為難。
他只是把今早的經歷編輯成簡訊,略去沮喪的、生氣的、鬱悶的那些時刻,當成輕松窘迫的笑話講給她聽,希望在林昭昭感覺煩悶,感到壓力的那些時刻,想一想有個人比她還慘,或許能好受一點兒。
凡事發生皆有利於她,對於江景儒來說,這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