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想要躲，江景儒卻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從桌底去尋她的眼睛。
她只好躲得更遠些，只是江景儒不依，拉住她的凳子用力一拖，毫無準備的林昭昭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整個人因為慣性載進江景儒懷裡，他像只得逞的狐貍，順理成章地環住林昭昭肩膀。
“林昭昭。”他止不住地笑。
“你真是可愛死了。”
…
今天輪到簡芸值日，夏柏青留下來陪她，往日四個人一起放學的佇列只剩下林昭昭和江景儒兩人，出教學樓前便聽到門外的歡呼，原來是蘭城在 2006 年的最後一天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林昭昭急急要往外跑，卻被江景儒拉住她的書包把人拽了回來。
他解下自己的圍巾套在林昭昭脖子上，一圈兩圈，再打個結。
林昭昭變成一個綁著蝴蝶結的小貓，江景儒想起小時候看的方言版《貓和老鼠》裡那隻令 to 著迷的“莎莎”。
“去吧。”他帶著笑意拍拍林昭昭的腦袋，看著她像只被放飛的小鳥一樣奔赴廣闊的天地。
盛起一捧雪灑向天空，看著雪花和積雪一起飄下，混在月光裡，分不清哪一片才是星星。
江景儒生了玩鬧的心思，抓起一把雪藏在身後，在喚出林昭昭的名字後扔向她，在她追著回擊他之前跑開。
他回頭看見林昭昭凍得發紅的鼻尖和燦爛的笑顏，江景儒第無數次生出這樣的感慨：
人怎麼會因為能夠每天看見另一個人就會覺得幸福？
這場雪仗又混入打掃完衛生的夏柏青和簡芸，直到四個人額前的頭發都濕透才結束。
終於累癱的幾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校園外走，行至大門口，已經懸掛兩年的迎新橫幅不堪風雪墜落，恰好罩在林昭昭和江景儒頭頂。
江景儒當值周生時日日擔心的慘禍最終還是發生。
但他並不如那時以為的那樣氣惱。
路燈照射在紅色的橫幅上，更顯得江景儒眸光瀲灩。
“怎麼辦？”他好像很苦惱的模樣，卻握住橫幅兩端，往兩人身上攏得更緊了些。
林昭昭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得這橫幅往江景儒身上一蓋，像新娘子的紅蓋頭似的。
下一秒，江景儒好像聽到她心聲一般開口。
“林昭昭，我都為你當新娘了，你可一定要娶我回家啊。”
……
他在說什麼啊！！
林昭昭的大腦短暫宕機，被江景儒一句話沖擊的連話都說不明白。
橫幅動了動，是夏柏青來幫忙。
江景儒卻緊緊扯住兩端，看著林昭昭發愣的模樣輕笑出聲。
他傾身上前，做了剛才在教室裡一直想做的事情。
夏柏青好不容易把兩位好朋友從這天降橫禍中解救出來，就見江景儒笑容奇怪，他身邊的林昭昭臉卻紅的幾近滴血。
真奇怪。
夏柏青撓撓頭，不明所以地拉著簡芸跟上兩人離開的腳步。
薄薄的積雪印上四個人的腳印，又被新的雪覆蓋，像舊的故事也會被新的記憶掩埋，可至少這一刻，沉醉在這樣的夜裡，那些心動、青春、珍貴的臉紅，可愛的青春，都無比生動地鮮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