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夾沾染了他的體溫,剛從懷裡拿出來便起了一層霜,看不清裡面裝著的東西。
江景儒:“您放心,沒有任何人告訴我您的行蹤,我只是一個高中生,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我只是在新聞上見過您的臉,今天又碰巧看見您走進這家店用餐,所以想來碰碰運氣。”
劉柘當然不會相信江景儒的話,可他並不打算拆穿,而是問道:“那麼你這麼辛苦地蹲守我,又是為了什麼事呢?”
“五年前的‘蜘蛛人墜亡案’您還記得嗎?因為涉事家政公司違規購買了劣質材料卻用於蜘蛛人空中作業而導致兩人死亡,四人重傷,後來受害者家屬鬧得很厲害,還差點犯下綁架案,這家公司也宣告破産。”
劉柘笑著搖搖頭:“蘭城每年的案件那麼多,我怎麼記得住,況且你說的這件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我更不可能記得,不過……”劉柘歪了歪頭,“這似乎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吧。”
“可是在陸陽榮的管轄範圍內。”江景儒眼神狠厲,“這件事明明諸多疑點卻被草草結案,受害者泉下之靈難安,受害者家屬更是心如刀絞,憤懣難平。他們日夜奔波,四處求告,只為尋求一個公正的裁決,一個能讓逝者安息、生者慰藉的真相。可是……”
明明身體已經因為活動而有所回溫,江景儒卻覺得更冷,人也抖得更厲害。
冬風如酒,幾片雪被吹進他的眼睛,江景儒雙目赤紅。
“可是,陸陽榮壓下了一切真相。受害者的家屬只能在絕望中掙紮,公司老闆也被輿論和壓力推到了風口浪尖,明明是供應商為了賺取更多的利潤,違規提供了劣質材料。是負責監管的人,視而不見,甚至與供應商勾結,提供了虛假的憑證,憑什麼要讓那個老闆背黑鍋?憑什麼他們一生善良,卻無端背起兩條人命和莫須有的罪名,不得已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了多少日子?!”
劉柘的微笑逐漸僵硬,消失。
“該死。”他在心裡暗罵。
到底是誰把他和陸陽榮不和的訊息傳了出去?怎麼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都知道。
不過……
劉柘在心裡盤算。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倒的確可以好好利用起來。
他無言許久,默默觀察著面前的少年,劉柘問道:“你是受害人家屬?”
江景儒搖搖頭。
劉柘好似困惑了片刻,不過很快有了新的答案。
“你是那家公司老闆的兒子?”
這一次江景儒沒再否認。
劉柘又笑起來:“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
少年的周身氣度,不說用錢砸出來那麼誇張,可至少也能看出來沒有在吃穿用度上缺過錢,身上的這件衣服看上去就知道不便宜,貌似還是某大牌的新品。他的父母應該都是極堅韌極有能力的人,想來在那件事後又經歷很多難,吃了很多苦,才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劉柘於是感到好奇,他又問:“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程度?”
江景儒似乎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抬眼看了看天。
世間事曲折變化,穹廬之上,又有誰在指導?
漫天飛雪洋洋灑灑落下,天若有情,為什麼聽不見比這鵝毛大雪更波瀾的哭喊。
他重新對上劉柘的眼睛,這次他很平靜。
“您知道嗎,今天是蘭城有史以來最冷的一天。”
作者的話
磎山
作者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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