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夏柏青去追離開的江景儒和林昭昭。
…
簡芸已經在儲物室待了很久,久到沒有了時間的觀念。
儲物室昏暗又寒冷,恐懼從心底蔓延,全身都顫抖到沒有知覺。
她分不清自己中途是否睡著,她只覺得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的大腦內沒有任何想法,起初還能透過掐自己身上的軟肉或拼命咬著自己來勉強維持清醒,後來連傷害自己的力氣也沒有,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會不會死在這裡……
算了……
也可以。
如果還要反複經歷這一天……
死了也可以吧,反正也不會更痛苦了。
在簡芸放棄的那一秒,有光橫沖直撞地闖進來。
她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
難道所有人死前都會美好的幻覺嗎?
她最在意的一切……她的昭昭,夏柏青,江景儒……
好可惜,為什麼沒有爸爸媽媽。
媽媽……好想媽媽。
直到簡芸被人緊緊擁入懷抱,感受到熟悉的溫度,她因為恐懼和寒冷而變得遲鈍的大腦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幻覺。
“……昭昭?”她遲疑地問,聲音虛弱到林昭昭幾乎難以聽清。
“是我,不怕了簡芸,我們出來了。”林昭昭抱得更緊,“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簡芸感到後頸逐漸變得濕潤,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幹燥。簡芸費力地推開一點和林昭昭的距離。
在黑暗待得太久,以至於她一時間看不清林昭昭的臉,她只能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撫上林昭昭的臉。
好像大雪淋過的一塊玉,又涼又濕。
簡芸幾乎憑借下意識扯出一個微笑:“我沒事的,昭昭不要哭,我沒關系的。”
不可以沒關系!!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林昭昭在心裡吶喊,可是喉管被哽咽的淚意堵住,她說不出話來。
兔子是世界上最會忍受痛苦的動物。
林昭昭想起上輩子見過的實驗。如果麻醉用量不足,實驗中的兔子會中途醒來,即使被剖開胸腔,它也只是顫抖著逐漸加劇胸腹的起伏,卻從不發出叫聲。
簡芸就像那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