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水汽在氤氳,朦朧的光影,透過琥珀色瞳孔。
錢鑫鑫被水汽“燙紅”的臉頰倒映在琥珀色瞳孔裡,她在眨眼,好像在描摹著什麼。
林筱開口打破平靜的湖面,“你的文章寫得很好,之前張貼在文化欄上,我的就在你隔壁,你很厲害。”
錢鑫鑫的臉被夏日的熱氣燻得通紅,她大腦拉起橫幅在罷工。橫幅上寫著“你很厲害!!錢鑫鑫!你很厲害!”
錢鑫鑫已經不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了,她走了,帶走了一縷風,留在原地的茉莉花香,在纏繞著,隨風而去。
錢鑫鑫嗅著茉莉花香,走出,原本走向教室的人,不知怎的,被步子帶著走到文化欄前。
漆紅斑駁的面板,隔著透明的亞克力套,泛黃的紙張躺在裡面,地下黑色大字寫著—“高二1)錢鑫鑫”。
那是我,那是之前的我,很奇怪,時間就是會慢慢地消磨人,錢鑫鑫抬手想撫摸文字,她在感受著之前的意氣風發。之前的她很自命不凡,她認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改變世界,但現實的大山壓斷了她的脊樑。
她不可以…
夏雨如驟,打得錢鑫鑫一個措手不及,她舉起雙手想擋住頭,正要跑進走廊時,餘光一晃,她的文章隔壁,
沒有林筱。
林筱說謊了?還是?錢鑫鑫抱著滿腔疑問走著,她脫下外套,拿起擦了擦被打濕的頭發,擦肩而過的教室。
裡面有人喊住了她。“錢三金,等等我給你拿張紙巾。”從窗內伸出的手指間夾著紙巾,素色在翻動著。
錢鑫鑫怔愣在原地,窗內的人都跑了出來站在她面前了,她還被困在原地,她記起了面前人的雀斑。
這是她之前的朋友,陳佳佳,一個小圓臉,笑起來還帶著梨渦,梨渦綴雙頰,面上鋪雀斑,那時,錢鑫鑫認為這是她見過最美的春天。
可時間就是消磨人的,她們從形影不離,到形同陌路,只用了一個冬天,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錢鑫鑫在問自己。可臉上輕柔的擦拭把她拉回了這個夏天,陳佳佳的眉眼如畫,此時正拿著紙巾為她拭幹頭發。
陳佳佳的梨渦在盛開,錢鑫鑫淋濕的領子,貼在身上,風掠過,寒意敲打,惹得錢鑫鑫一顫,轉瞬,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錢鑫鑫抬眸,四目相對之時,時間好像從未流動,回憶在拉扯她,這一刻她回到了過去,她們手挽手之際。
可是時間不饒人,刺耳的鈴聲趕著錢鑫鑫。身前的陳佳佳柔聲提醒她,她邁開了離開的腳步。
背過的身影,落地的影子在顫抖。是影子在顫嗎?還是有人在偷偷抹眼淚呢?
錢鑫鑫加快步子,她好想逃離這個地方。去到一個誰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她好想逃…
孫婷看著坐在座位上,還在打顫的錢鑫鑫,無奈拿出珍藏已久的抽紙,忍痛割愛,抽出四五張出來,拍在錢鑫鑫桌前。
而眼前的錢鑫鑫,十分不對勁。要按往常來看,她早就跳起來,跪謝皇恩了。今日就跟丟了魂似的。
不對!她要是被雨淋到就得滿足走出走廊外的條件,而她經常走動的地方,要不就是我們這層的走廊,或者級組辦公室,但以上二者都不是室外環境。
要想滿足這條件而短時間內又可以在上課鈴聲前回到教室的,那就只有一樓的文化欄!
一樓的文化欄是在室外石凳子附近的,三金之前的獲獎作文還沒摘呢。最重要的是,一班教室在一樓。
怪不得了,魂丟了,原來是丟在一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