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人回到承乾宮,塔娜便迎了出來,“額娘,可累了,我讓小廚房做了點心,一會兒就能好。”
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年芷瑤心下驕傲極了,她誇道:“額孃的塔娜真能幹。”
自從進了宮,她就開始讓塔娜學著管事了,先用承乾宮來練手,如今也算是漸漸上手了。
她是公主,有些事可以不用操心,但必須得知道,不然底下人沆瀣一氣,說不得就能瞞住她這個主子,她可不想將女兒養成溫室裡的花,即便是公主,若是自己立不住,日後也不見得能過得好。
不見先帝爺往蒙古送去了多少公主,如今還在世的又有幾個,那些公主在京中都活得好好的,換了地方卻迅速的凋零了,看得讓人心驚膽戰。
就連唯一一位嫁在京中的五公主,嫁得還是先帝的外家佟家,也都沒撐幾年。
對自己生的四公主,年芷瑤恨不得讓她在宮裡什麼經歷一遍,往後的日子都波瀾不驚,才是好的呢。
她道:“今日的午膳,你想怎麼準備。”
塔娜道:“如今天氣漸熱,我想著吃點清爽些的比較好,額娘覺得呢。”
年芷瑤:“嗯,就這麼辦吧。”
母女兩個用完膳,又坐著聊了會兒天。
塔娜看見額娘妝臺上多了一對白玉鐲子,便拿起看了看,開口贊道:“額娘,這個鐲子可真好看。”
她對光看了看,只見鐲子通體透潤,在陽光底下宛如一汪流動的月光,好看極了,“只是我從前怎麼沒見過。”
年芷瑤笑道:“這是太後娘娘賞的。”
前些日子四爺往十四爺府上送了一筐子荔枝,雖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也是親信之人才有的。
在外界看來,便是四爺和十四爺破冰的憑證。
也是,一母所出的阿哥,年歲又相差這麼大,即便是關系不和又能差到哪去,如今四爺既已登基,多讓一讓弟弟也是有的。
塔娜驚訝道:“皇祖母賞的,我怎麼不知。”
太後一向疼她,尤其是在進宮之後,她時常和額娘去慈寧宮請安,怎麼皇祖母賞了額娘一對玉鐲子她卻毫不知情。
年芷瑤笑笑,用來賄賂的東西,自然是偷偷給的。
荔枝一事,太後想來以為是她為十四爺說了好話,便讓人悄悄地將送了鐲子過來。
說來她還什麼都沒做呢,畢竟說好話這東西,也不是你說旁人就會聽的,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尤其聽的人是皇上。
她本就是打算從六阿哥和七阿哥入手,勾起四爺的兄弟情,可還沒等她出手,四爺就送了荔枝,也算件好事,畢竟苛責兄弟,說出去總不是個好名聲。
底下的人總是想著上頭這位是個比先帝還寬和的,可從四爺登基之後來看,就知道這位可不比先帝能容人。
可如今四爺即對十四爺留了情,倒是他們來說倒是個好現象。
太後說這鐲子原是先帝送她的,著實是個好東西,只是東西她收下也慚愧,年芷瑤笑道:“給你留著,日後做添妝。”
塔娜不滿額孃的打趣,抱怨道:“額娘。”
晚間,四爺回來得早,兩人早早地洗漱完也沒睡下,而是並排躺在寬大的貴妃榻上,四爺摩挲著她的手指,開口道:“你倒是放心讓塔娜管家。”
年芷瑤俯在他身上,聞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味,笑道:“做父母的得讓孩子放手去做,小孩子才能學會長大啊,況且如今不過是一個承乾宮,就算管得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四爺眼神溫柔,笑道:“在教養孩子方面,朕確實不如瑤兒。”
年芷瑤抱怨:“萬歲就會笑話我。”
四爺摟緊了她,他倒也不是笑話她,瑤兒將三個孩子都養得極好,即使是一母所出,也不見得就會如此親近,弘昭同弘晏,一個愛護弟弟,一個親近哥哥,都是瑤兒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