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八阿哥正在院子裡坐著。
八福晉心疼地為他披上衣服,這些日子八爺瘦了許多,她瞧著就止不住地心驚:“爺怎麼一個人在外頭,要賞月也該叫上我才是。”
八爺笑了笑:“不妨事,爺又不是泥塑的。”
八福晉知道他心裡不得勁,便說起了閑事,“聽說四爺府上的年氏新得了個阿哥。”她撇撇嘴:“四爺也真是的,不過是個側福晉所出的小兒子洗三,也值得這般大肆宴請。”
八爺笑笑:“小兒子大孫子都是讓人疼的,四哥這般也是情有可原,就連皇阿瑪不也是這樣。”
不說皇阿瑪的小兒子,就說大孫子弘晳阿哥,即便是太子被廢,可皇阿瑪對弘晳阿哥照樣是疼愛有加,時不時的還會賞個格格下去。
提起皇上,八福晉難免不忿,“皇上那般狠心。”
八爺止住了她的抱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阿瑪這般對我,定是我做得不好。”他看向皎潔的月光,不論人間發生了什麼,月亮都一樣的。
不過,皇阿瑪,我可能永遠不會像您希望的那般做一個富貴閑人,即使將來登上那個位置的不是他,也應該是和同盟才是。
他拍了拍福晉:“不說這個了,給四哥的禮可送過去了。”
八福晉看他:“爺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看著八爺一點點地恢複精神,她也覺得有些盼頭。
八爺:“福晉做事,爺自然放心。”
轉眼就到了六阿哥洗三的日子。
鈕祜祿氏正在側間陪著弘歷讀書,去歲他與弘晝一同開蒙,在讀書上,弘歷顯然比弘晝更勝一籌,連教書先生都說弘歷天資聰穎。
三個兒子,就這一個讀書聰明的,四爺也越發對弘歷重視起來。
四阿哥聽著外面頗為熱鬧,他不免抬頭看向額娘,他知道府裡的年側福晉生下了小阿哥,是他的六弟,今兒個便是六弟洗三的日子,為著這個,阿瑪還免他和五弟一日的讀書。
四阿哥:“額娘,兒子日後定會加倍用功,定會為您爭來臉面的。”
鈕祜祿氏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不用管那些,你只管好好讀書便是。”
四阿哥看額娘似是真不在意外頭,方才低頭道:“是。”
鈕祜祿氏笑了笑:“你有這個心額娘很是高興,可是你讀書用功不該是為了額娘,更該是為了你自己。”
做人從來不是爭一時之氣,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即便現下年側福晉再得寵,將來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她沉得住氣。
年芷瑤在屋子裡頭坐著月子,聽白芍來回給她傳話形容外面的熱鬧。
年芷瑤笑了笑:“行了,你在那看著便是,不用回來給我說了,來回跑著還不夠累的。”
白芍:“奴婢不累。”
白芨過來道:“主子就隨她去吧,我看今日要不讓她撒撒歡,晚間該興奮的睡不著了。”
白芍抱怨道:“白芨姐姐。”
幾人都笑了起來。
六阿哥年紀小,只在外頭亮一個相就讓四爺給抱回來了。
晚間,四爺過來看她。
年芷瑤正躺在床上逗著兒子,聽見響動便抬頭看他,笑道:“爺,外頭忙完了。”
四爺點頭,“嗯,客人都送走了。”
他將手放在六阿哥身前,六阿哥一把就攥住了他的手,四爺笑了:“這孩子是真有勁。”
年芷瑤偷偷翻了個白眼,四爺這是有子萬事足,看著六阿哥哪哪都好,她都懷疑,就是六阿哥尿他身上,他都得再誇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