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剎那出現,甚至一瞬間讓霍憂憂一種詭思:如果我是他,那我自然配駕馭宇宙,也自當毀滅拂侖,也自當領袖門外人....
可下一秒。
霍憂紛亂甚至有點癲魔的情緒冷靜下來了,看著厲棠,聲調比外面的芭蕉綠雨更濕潤。
“試探我嗎?”
“懷疑我是預言家?”
“您,就是這麼想我的嗎?”
她從不解釋,從來都進攻對方。
反而顯得是厲棠不對了。
她怎麼捨得呢?這麼對待一個受害者.....
霍憂以前無往而不利,但厲棠走過來了。
這麼久了,也不是一次兩次救她,但霍憂有一種感覺,這人的姿態,眼神,思維,都跟初見——自己在豬圈那會狼狽不堪,對方陪秦伊在屋簷下喝茶,冷眼看。
那樣高高在上又冷靜無情,不被任何外物外人動搖。
現在,走到床前,身段高,腰線也高,身體剪影拉長,半遮半掩在霍憂身上,但只斜覆在她的腰身上,讓霍憂上半身跟表情都袒露在窗柩傾斜而入的自然雨光中。
厲棠能看到這個後輩的任何微表情——虛偽的,不真實的,始終讓人摸不清真相的那種表情。
“任何人,都會被預言家鬼神一樣的誘導所迷,被迷惑,不代表就是。”
霍憂:“奧,那我不被迷惑,反而顯得我是?這是您的邏輯嗎?欲加之罪何患無....”
她依舊進攻質問,下巴微抬,卻反而方便厲棠捏住她的下巴,後者冷酷,越發抬高了她的下巴。
下巴的手指冰涼,霍憂皺眉,不說話了。
厲棠是絕對的高位者。
這是事實。
霍憂從不貿然挑釁絕對權力,所以她保持緘默,一邊想著自己在前面是暴露了什麼破綻嘛,惹得這人懷疑?
沒有吧,還是偽裝被看穿了?
沉默,高壓,氣氛好像粘稠如血液....
厲棠突然開口。
“為什麼突發奇想把我拉過去?”
“以你的精神體,在那時候,其實可以傳送逃走,你有這樣的能力。”
厲棠怕是察覺到自己看不太透霍憂,所以反向揣測她能逃卻不逃的動靜。
這是破綻?
霍憂思維定下來了,說:“我當時,只覺得不對勁——他們來的人看似很多,但真正能拍板的都沒來,晉烏白也在外面,我就懷疑他們是想引你過去,好殺你。”
厲棠:“所以,你就幫他們引我過去?”
這話說的,搞得我跟無間道二五仔似的。
霍憂:“怎麼會,我是您的人,早就是了,人不斷改換門庭,是要浸豬籠的。”
雖然她幹過不止一次。
厲棠:“是嗎?但你好像擅長同時沾染幾個門庭,那就不算改換了。”
霍憂:“.....”
算我前生啊,你算命的?
霍憂下巴不動,依舊冷靜,但語氣柔和了一些,說:“我怎麼就幾個門庭了呢,也就那位大王女....我也就是欲拒還迎,以退為進。”
厲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沒說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