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桃立即便慌了,揪住他的衣袖,推他走開,兇巴巴地說,這樣的行為只有登徒子才會做。
面對她嚴厲的指責,崔伯翀卻笑著問她,“想不想喝碧玉粥?”
她回憶起瀕死的身體因為那一碗粥獲得的滿足,違心地回不想。
“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現在有喝不完的米粥。”
崔伯翀臉上的笑意微淡,說這是給她昨日款待自己的報答,“對,你已經還清了,現在是我欠你。”
薛含桃心一軟,想到了她清晨醒來時,茶壺是空的,放著糯米糕的碟子也是空的,而他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我不會因為一頓膳食便答應你的追求。”她堅定地表明態度,又讓他離自己遠一些。
“好。”
崔世子聽話照做,規規矩矩地跟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
薛含桃悶頭快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回頭望去,他盯著她,問她累不累,純黑色的眼睛裡面全是她。
搖了搖頭,她又想起清晨他對自己說的話。
答應她搬離定國公府,對外說兩人和離,也不會幹涉她的其他決定。
但他也要她答應,接受他的追求。
薛含桃沒有同意,哪怕眼睛瞄見了他手心的傷口,仍是固執己見,不再和他有瓜葛往來。
“世子只是因為我種出了紫曇,將感激當作了一部分的愛意,你可以舍棄我,很快也可以忘記我,何必再糾纏不休呢?”
她說完這句話,意外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愣怔,抿著唇,心口也跟著悶疼起來。
接著,不等她再開口,他便上朝去了。
薛含桃難過了一會兒,決定進宮,又請何煥幫她在德昌帝的面前進言。
沒想到出宮時,他乘著馬車在宮門處等她,現在又順從地跟在她的身後。
她越走越慢,心緒越來越重,他可是許多百姓當作神明供奉的崔世子啊,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薛含桃停下了腳步,說自己累了,她要坐馬車去有碧玉粥的酒樓。
駕車的人是個陌生的面孔,崔伯翀沒有抱她,她自己踩著腳凳坐進去,倒還自在。
之後,男人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似乎在閉目養神。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一座酒樓的門口。
崔伯翀先下車,朝她伸出了手,“這裡的街道不甚平坦,人和馬又多。”
她猶豫了一下,將手放上去,慢慢地從腳凳上走下來,眼睛時刻留意著不遠處的一塊石頭。
崔伯翀便低笑,悅耳的笑聲如琴音靡靡,凡是聽到的人無不好奇地看他們,隨後又盯著他一人看個不停。
這位容貌不俗的郎君,怎麼像是打跑了金人的戰神崔世子呢?
“寧國夫人,小心腳下的那塊石頭。”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和她說他有很多錢,讓她隨便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