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曹夫人皺著眉,發出氣音,“四郎,你的傷還未好全,別亂來,母親就你一個兒子。”
“母親不是怕那丫頭懷上崔伯翀的孩子嗎?若是我把她弄到手,讓她腹中懷有我的胎兒,陛下和薛貴妃縱然知道,也會當做無事發生。”
反正崔伯翀活不長了,不是嗎?反正,他也姓崔。
“娘子,您不怕曹夫人嗎?”果兒被她拉著走進東院的門才敢開口,在果兒的認知中,曹夫人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
就算她心情清楚曹夫人是世子的繼母,但果兒受過的教導讓她下意識地將曹夫人的位置放在薛含桃的前面。
無關忠心,這是禮儀,這是規矩,這是身份。
就像在玉蘅等侍女的面前,她家娘子說出的話無論對錯與否,也同樣高出一頭。
“不怕,”薛含桃放輕了一點聲音,“我怕世子不高興。”
真誠地將世子當作神明對待,就要喜他所喜,厭他所厭。
薛含桃是一個很虔誠的信徒。
“是嗎?可我現在就很不高興。”一道涼薄的聲音打斷兩個人的對話,突如其來地出現。
此時,薛含桃和果兒剛跨進東院的第二道門。
果兒縮縮脖子,很沒有骨氣地飛快退了下去。
薛含桃抬起頭,望著一臉冷意的崔伯翀,神態茫然。又不高興了,是因為她沒有把自己在世子房間的痕跡清理幹淨嗎?
她乖乖地走過去,站在他面前。
“世子,您回來了?我這就把陶罐抱走,您讓人給我安排的房間……有嗎?”厭倦她晚上不再需要她,她應該可以從世子的房間搬出去了。
不需要很大,不需要很多擺設,“只要比阿兇的屋子高一些能站直便好。”
她的要求很低,很容易就能滿足。
“誰準許你搬出去了?是我,還是你痴心妄想。”崔伯翀的聲音很平靜,可是那一雙修長的墨眉沉沉地壓著眼睫,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薛含桃感受到了緊張,支支吾吾地解釋,“世子說…不做的。”
“原來你很想做?”他挑眉,口吻冷冽。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世子厭倦我了,我不能再留在世子面前,討人厭。”少女急著擺手,腕間的鐲子也跟著響動。
崔伯翀似乎很不喜歡聽到這種聲音,於是皺眉抓住了鐲子,還有她的手腕,一直走到房中的一面鏡子前。
他讓她看清楚裡面的兩個人,沉聲道,“無論情願還是不情願,陛下賜婚,就算你死了也要和我躺在一個棺槨裡面,更何況活著的時候。”
薛含桃懂了,即便世子厭倦了她的軀體,也要和她住在一間屋子裡面。
“對不起。”她心頭的愧疚又增加兩分,不再看鏡子裡面醜陋的自己,懨懨地耷拉下腦袋。
“道歉的話晚些再說,我只想知道這一個上午你去了哪裡?”崔伯翀看著鏡子裡面閃躲的女子,輕輕一笑,“讓我等到現在,是我說還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