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道長被一口餅嗆到,劇烈咳嗽起來。孟九思幫他找水,順著後背拍了拍:“您慢點吃啊。”
玄之道長喝口水緩了緩:“小九啊,陳家暗地裡那麼多高手,要是能隨隨便便暗殺相爺,早就動手了,哪那麼容易啊。為師覺得,實在不行咱跑路吧,你要是對恢複身份這事沒執念,咱就跑去海上,誰也找不到咱們。”
小九說過,餘生想要隨心所欲,去見見大海那邊的未知。他們原先沒有錢,也沒有辦法打造理想遠航的大船。如今,有陳家的財富打底,若是鬥不過安相,還是盡早跑路保命要緊。
他當年就是打不過章益陽連夜跑路,沒什麼比性命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相府豈是想闖便能闖的,弩箭一出,再好的輕功也白費,玄之道長不想小九頻繁冒險。
一次兩次僥幸,哪能次次都平安。
“我是想出海看看,但不是現在,要不師父帶十安和貞娘先走?我有陳家做靠山呢。”孟九思亮出胸口掛著的魚牌,笑嘻嘻:“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啊,太婆還沒下葬呢。”
接過魚牌就要幫陳家對抗安相,這是當初陳老夫人和小九約定好的,怎麼能拿了好處不辦事呢,那不成騙子了。
“你叫什麼太婆?”玄之道長眼神中充滿無語:“你不願走,是不是捨不得陳均繹?為師過來人看的明白,你啊,色令智昏!”
“我是守諾……”
“守個屁……”
院門隨即被開啟一道縫,師徒二人閉上嘴齊齊看過去,只見十安耷拉著腦袋,失魂落魄地回來。
“這孩子心善,都沒見過陳老夫人還哭喪得如此傷心。”玄之道長翹起二郎腿,用兩指夾起一片果脯扔進嘴裡。
十安臉上的表情痛苦又無助,孟九思詫異,迎上前問:“你哭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師姐……”十安哇地一聲哭出來,抱住孟九思的雙肩微微顫抖。
“哎,哎,怎麼回事?”玄之道長擦了擦手,十安這孩子從來不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情緒如此激動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坐下來慢慢說,師父幫你解決。”
十安被玄之道長按坐在躺椅上,眼神空洞,嘴角下垂,像一朵被生生摘下失去滋養的花瓣。
“師父師姐,我騙了你們,其實我姓劉,我娘姓安,我本名叫劉家安。”
玄之道長和小九對視一眼,兩人還真不知道十安的來歷。當初撿他,他是小乞丐,純粹是覺得多個徒弟給小九打掩護,不至於讓別人輕易懷疑她的身份。
“我娘本名叫安展顏,後來嫁給我爹才改姓劉。”
玄之道長皺眉:“難道是罪臣之後?啥身份呢非要改名?還保密?”
十安可憐巴巴地看向師姐:“安相的名諱可叫安展堂”
孟九思瞪大眼睛,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會吧?”
“安展堂安展顏……難道是一家人?”玄之道長怪怪地看向十安:“安相是你大舅?”
“完了!”他一屁股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心中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