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均繹無力地跌回座椅上,身體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住,無法動彈。韓芊芊迫不及待靠近他,內心狂喜,低下頭,幾乎要吻上陳均繹。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嘲諷的少女音在身後炸起,驚得韓芊芊停止動作,猛然回頭。
“異族王室擅用香,原來是用來勾男人的啊?”
孟九思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二樓樓梯口的立柱旁,雙臂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你怎麼沒……綠珠呢?”韓芊芊變了臉,目光兇狠。草原上只有王室懂得“制香”,這件事從未外傳,她到大魏也是第一次“施展”,外人如何知曉!
“哦,那個婢女啊?”孟九思往樓梯下面看一眼,漫不經心道:“孫司直問話呢,她意圖下藥謀害大魏官員,孫司直在考慮要不要把她綁了送官。”
“誰敢!”韓芊芊瞪著孟九思像要殺人,臉色鐵青,呼吸急促:“你叫孟九思?好,我記住你了!”
她今日明明勢在必得,卻被一個臭丫頭攪了局!
“能被公主記住,是我的榮幸。”孟九思目送她怒氣沖沖下了樓,才走近去看陳均繹。見他兩頰潮紅,神色還算正常,略微放下心來。
“不要試圖運功,只會讓你更加無力。”
她看一眼沒有動筷的飯菜,目光落在飲盡的茶杯上:“一杯茶還好,你過幾個時辰便能恢複如初。”
陳均繹閉了下眼,身上因為發燙而有些顫抖,睫毛彷彿被雨水打濕,就像暮色中的薔薇,潮濕,燒焦,危險又破碎。
“智勝呢?”他揮了揮手,試圖證明神志清晰,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站起來,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他去街上僱馬車了,你現在這樣,應該沒辦法騎馬。”孟九思上前虛扶著陳均繹,生怕他站不穩,一頭栽下去。
往往,擔心什麼來什麼。
陳均繹的意志力扛不住藥效下的四肢無力,下樓梯時腳步踉蹌,整個人不受控地栽向一邊,撞到牆壁也不覺得疼。
他個子高大,孟九思扶不住他的肩,情急之下,出手勾住了陳均繹的腰帶!
她感覺自己像個登徒子。
這應該是韓芊芊剛才想做卻未完成的舉動。
不,比韓芊芊還過分。
陳均繹微微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抓在孟九思沒有受傷的那邊肩頭,勉強穩住身形,聲音清晰低沉:“異族人擅用香?你知道?”
“哦,此事說來話長。”孟九思的手從那敏感地方拿開,簡單幾句略過:“我和師父有一年去南邊,在海船上無意間聽到這個秘密。”
秘密,怎麼可能被人輕易發現呢。其實是玄之道長覺得異族王室出現在海上很奇怪,費力打探一番。
草原上鬥爭落敗的一方,是另一支異族王室。韓芊芊的父王奪權後,落敗方為了保命遠走他鄉,用制香技能偷偷跟海盜做生意。
包括他們身上特有的濃鬱香氣,也有解毒、凝神之功效。
所以,當孟九思在燒山觀賭場裡聞到那股奇特的異香時,瞬間便想到異族王室。
兩人以別扭的姿勢,疏遠又靠近地緩慢下樓。同一時間,孫智勝找到的馬車,恰巧停在酒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