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時候眼珠子波光流轉,兩枚小小的梨渦若隱若現。陳均繹並不是很相信她的話,卻總對她有一絲熟悉感。
“孟姑娘想要多少銀子?”
“先給我五千兩吧。”孟九思欠身微笑。
真敢開口。
陳均繹沉默了片刻。
這姑娘知不知道五千兩有多少?九品官每月的收入也就三兩銀子。
迎著陳均繹明暗不定的臉色,孟九思微微仰頭,目不轉睛看著他的俊臉:“陳大人不妨試試我——”
她又走近半步,離他很近了:“試試我們師徒有沒有本事掙這個錢。”
近在咫尺,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飄來,陳均繹沒有動。
他們師徒總有驚喜,無論是躲避弩箭的襲擊,還是透過什麼小手段操控蛇,江湖力量往往不容小覷。
陳均繹不想一點點地試探他們師徒的本事,索性丟個難度大的,堵住他們的自不量力。
於是,眉梢微挑道:“好啊,試試。五日內,我要燒山觀的輿圖,你能做到的話,銀子你只管說個數。”
在他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燒山觀是章天師的觀邸,非本觀道士不得入內,非三品官員不得入內,非皇親國戚不得入內。陳均繹也只去過側門的那間密室,觀內其餘地方都有機關和守衛。
別說五天,五個月都打探不進去!
陳均繹說完,越過她,牽著馬往巷子裡走。
他心情非常不好,胡亂說了一個強人所難的任務,也沒指望她能完成,只是希望小姑娘不要自不量力,竟說大話。
孟九思站在原地想了想,摸了摸袖口裡安哲軒給她的玉牌。
她算著五日內的計劃,緩慢踱步回到院子,發現玄之道長已經回來了,正半躺在竹椅上高高翹著腳。
“師父?”
“福禍相依啊,為師回到故居高興之餘…崴了腳。”
玄之道長愁眉苦臉,用下巴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小九坐下,給她講這一晚上的遭遇。
“為師和十安找到金魚巷,那地方比十幾年前更破,黑燈瞎火不然為師也不會一個不當心……算了,不提這事。”
“原來那間破小房被隔壁姓趙的那戶人家用來放雜物了,那家人見到我快嚇死了!他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房屋主人。還是十安機靈,說房子我們不打算要了,只是回來重遊故地。”
“一聽不要房子,趙家老頭才給我開門。”
說到這兒,玄之道長雙眼瞪得溜圓,他的房子啊,真正他花錢買的房子啊,憑什麼沒有回來住就理所應當被霸佔,還搞得跟自己沒理似的。
真是刁民。
算了,他重重嘆口氣,雙腳換了個姿勢接著說:“我就問那家人,我當年走後啊,有沒有朋友來找過我。問得可費勁了,十安再三保證不要房子,那固執的老頭才肯幫忙回憶。”
“說起初總有人隔三差五來問,問我回來沒有。過了一段日子,就沒人來了,再也沒來過。”
小九喝了口涼茶,含糊問:“那人是貞娘?”
玄之道長仰頭望月“嗯”了一聲:“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