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到午後,太子的軍帳中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軍官前來彙報軍情,進來後看這一幕,下意識迴避,退了出去,沒多久又重新被太子喊進來談話。
軍官一邊議事,一邊用餘光悄悄打量二人。
柔貞公主的美貌,軍中早已傳遍,眼下她一身鮮豔紅裙,坐在太子身上,柔若無骨,舉止柔媚,確實稱得上禍水二字。
果然也只有這樣的姿色,才會引得太子傾心,不顧禮法,哪怕她已經嫁了人,也要強行去北涼,將人帶回來。
軍中關於太子和柔貞公主的事,早就傳了若幹個版本,有說二人早在皇宮裡就相互生了情愫;也有說是公主不願,是太子強奪了她。
在眾將士眼裡,太子一向是謫仙一般人物,不染纖塵,所以當得知太子與公主有牽扯,軍中無一不驚。
不止大昭軍營,如今西域諸國、乃至長安城,恐怕都已傳遍此事。
畢竟堂堂北涼國親王,在大婚之夜,被鄰國首領奪妻,放在哪裡,都要引起好一番議論。
軍官們前來與太子議事,尷尬之餘,看著太子與公主的親密姿勢,臉上都有些發熱。
書桌空隙狹小,柔貞公主的小腹貼上書案,後背靠著太子的胸膛。
偏偏太子處理軍務,面不改色,偶爾還摟著公主,對她道:“安靜一點,別亂動。”
公主神色不太自然,怯怯“嗯”了一聲。
眾將不敢再看,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自然知道,這二人像這樣再靠下去,少不得會幹出什麼事來,等彙報完事,便匆匆退了出去。
姜吟玉看著軍官們逐漸離開,撥了碎發到發紅的耳後,道:“讓我下來。”
姜曜置若罔聞,伸出手去桌案上夠地圖,動作幅度大了點,姜吟玉唇瓣溢位了細碎的一聲。他漫不經心看她一眼,道:“你坐著就行,我處理我的軍務。”
姜吟玉坐立難安,更讓她覺得不妙的是,姜曜見她心不在焉,始終定不下心,便開始和她說話。
二人之間貼得更加近。
姜曜隨手翻看信件,道:“等回去長安,大概也是春末了,我記得你喜歡後山的花,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看,好嗎?”
他一時過於冷漠殘忍,一時又像現在,溫柔到過分,讓姜吟玉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
姜吟玉沒有回話,安靜地由著他靠著。好在他也並未對她做出什麼。
到了夜晚,姜吟玉坐在榻邊,等他回來,垂在她腿側的便是那根長長的銀鏈,觸手感覺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姜曜沐浴完,在光下看著她。
姜吟玉預感到什麼,仰起頭,道:“可以放過我嗎?”
男子沒有回應她,在她面前蹲下,修長的手指,握住那根銀色鏈條。
當冰冷的鎖鏈觸上她腳腕的肌膚,姜吟玉開始顫,下意識縮回腳,握住被子蓋住腳踝,警惕道:“不要。”
姜曜起身,坐到她身邊,眉目被光線襯得極其柔和,柔聲問:“為何不要?就只是晚上扣住你,怕你跑了而已。”
她被他鉗制在懷裡,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一遍遍搖頭。她甚至主動地攬住他肩膀,將頭靠在他肩上,說一些話哄他。
可姜曜全然沒有被打動,手提起那根鎖鏈,將它慢慢扣上了她的手腕。
姜吟玉奮力掙脫,扯了下手腕,鎖鏈已經扣上,拉直“嘩啦啦”發出的刺耳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
她抬頭,在姜曜眼底,看到了一種好似快.感的光芒。
那一瞬間,姜吟玉心如同墜入深淵。
她怎麼也掙脫不了,最終只能臥在床榻上。
燈燭熄滅,光線暗淡下去。她面對向床內,感覺身後靠上來一個溫暖的胸膛。
姜吟玉被他摟住,當他的唇貼上她的肩膀上時,前夜的噩夢又朝她湧來,她顫抖手覆上他的手背,轉過臉,對視他冷黑的眸子。
在夜色下,她像是一隻獵物,被他幽幽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