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又道:“他對柔貞動手了。”
姜玄輕吸一口氣,“這事信上沒說。”
本來魏宗元以下犯上,辱沒公主尊嚴,皇帝已經有所不滿,看在他爹份上準備放他一馬,可他居然妄議儲君,空口造謠,又大打出手,真是荒唐不堪。
姜玄問:“你打算如何處置魏三郎?”
“罪責當誅。”
姜玄一頓:“可這樣會不會太重了,魏家那邊不好交代。”
姜玄顧忌魏宰相的清名,擔心會引起不滿。
“您不願意動手,那兒臣去動手好了。”
姜曜道,“婚事作廢,下一道旨意將魏三郎流放嶺南,我會去在路上將他解決。”
皇帝陷入了沉思,未出言答應。
姜曜道了一句“此事請父皇您勿要插手,全權交由我來管”,便提前離開。
姜玄留在那裡,握緊手心。
他百思不得其解魏宗元如何會變成信中模樣,他極其厭惡,自覺昏聵,只等著見魏宗元一面,讓他跪到自己面前道歉。
很快,他便在早朝之上,見到了魏宗元。
今日朝堂氣氛凝滯,百官俱是垂頭不語,沉默的氣氛如同陰雲籠罩在上方。
公主喜宴上出了這樣大的事,文武百官想不知道都不可能。流言就像插了翅,一夜不到,飄遍了宮牆內外。
這流言被放大,說是魏三郎和公主起爭執,公主一怒之下,拿了匕首刺傷魏三郎,之後不管不顧魏家人的阻攔,逃婚而去。
然而他們知曉的,到底有所差異,比如不知道,魏宗元究竟如何辱罵公主,引得公主拿匕首相對,又或者,根本就不知道魏三郎辱罵公主過。
當時的場景,發生在魏家內宅,圍觀的賓客不算多,大多數人未能瞧見內情。
當然了,魏宗元與蘇家表妹一事,被魏家人藏得好好的,一點風聲都沒洩露出去。
魏宰相到底是幾朝老臣,為官幾十年,手下門生無數,放眼半個朝廷,許多文臣都接受過他的教誨。
所以今早,魏宰相帶著魏家跪伏在玉階下,便有不少魏相的學生,出面替魏三郎求情。
魏三郎匍匐在殿中央,懇切哀求,低聲認錯,卑微至極,身上一件白袍,背後幾道傷痕,鮮血從中浸透染紅了背部,可以說觸目驚心。
這幾道杖刑的痕跡,是魏宰相親手打的。
然而就是這副模樣,也沒能得到天子的惻隱之心。
天子性情一慣陰晴不定,看到魏三郎,直接撈起衣袍走下去,往魏三郎背上踹了一腳。
“豎子!簡直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出手傷我女兒,虧朕如此信任你!”
魏三郎痛苦倒地,這話一出,四下議論紛紛。
就連一向和魏宰相交好的太子,在此事上,也未表露從輕發落之意,旁觀著這一切。
散朝之後,殿中人如潮水般離去。
大殿內很快只剩下了幾人。
魏三郎匍匐在冰冷的大殿中央,繼續贖罪認錯,魏宰相、皇帝還有姜曜,則去內殿說話。
魏宰相彎腰作禮,大袖垂下,“此事錯都在三郎,臣重重斥責了他一夜,他也已經知錯,只求陛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