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走了,不必擔憂,你在東宮很安全。”
姜吟玉一雙妙目輕抬,聲音極其輕,“我不是因為這個擔憂,是你又為我受了傷,我十分愧疚……”
姜曜道:“無事的。”
姜吟玉傾身到他身邊,有幾綹烏發垂落,搭上了他的肩臂,語調柔柔的。
“我當時很害怕,好像真的置身於之前做的那個噩夢,等你回來時,我和你已經陰陽兩隔了。”
姜吟玉低下頭,臉頰貼上他的掌心,半晌,鎖骨輕微哽動,像是在消化什麼情緒,再開口,便是喚他:“殿下。”
姜曜皺眉:“你喚我什麼?”
姜吟玉又喚了一遍:“殿下。”
在姜曜在開口前,她已經先一步道:“我不是陛下的女兒,今日發生的事,想必殿下已經聽說了,我的奶孃臨終前寫了一封血書……”
話說到一半,被姜曜冷聲打斷:“曹公公,你先出去。”
曹公公見姜曜斂了情緒,似乎是有些慍怒,不敢逗留,忙擱下藥瓶,走之前,不忘替二人把殿門關上。
人走後,姜曜坐起身,面容透著幾分冷色,道:“你是天子的女兒。”
姜吟玉搖頭:“我不是。”
她膝行至姜曜身前,從袖子裡抽出那一份血書遞給他。
姜曜看了一眼,便將手絹扔到一旁,道:“這些東西我說過,你不要亂信,你是我的妹妹,骨子裡和我留著一脈血,怎麼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改變?”
姜吟玉哽咽:“不一樣的,殿下,我還有我母妃留下的手書。”
說到一半,只覺手腕被他緊緊扼住,姜吟玉吃痛,想抽出手。
偏偏姜曜神色如常,淺淺含笑:“你說的這幾樣東西,只要有心都可以偽造出來,你若是想要,明日我也幫你造一份蘭昭儀的手書,讓你徹底安心。”
他的動作十分粗暴,將她拽至身前,姜吟玉險些伏倒在他身上。
之後他半彎下腰,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頰,俯下朗星般的眸子。
“除非蘭昭儀還活著,她親口所說,你不是陛下的女兒。否則任何旁人說的話,你都不可輕易相信。”
姜吟玉美目流盼,與他久久對視。
他騰出另一隻手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話語溫柔,像是在哄她。
剛剛在眾人面前,他摟住她安撫她的情緒,也是的語氣。
姜吟玉忍不住眼眶發酸,他越是不讓,她就越是眼睛濕潤。
看著她這個樣子,姜曜忽然伸出一隻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姜吟玉順勢埋入他胸前,低低地抽泣起來。
姜曜輕拍打她的肩膀,唇落在她發梢上,向下尋她的耳廓:“你藏在東宮被發現便被發現了,不用擔心。父皇如此疼愛你,不會過多怪罪。萬事都有我來處理。”
姜吟玉一隻手攬住他的肩膀,低低的“嗯”了一聲,聲音發軟,聽著一點力氣也沒有。
姜曜想起她小時候和自己哭或撒嬌,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好半天,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了,他才尋她耳垂道:“你摟我的力氣小一點,壓著我背後的傷口了。”
姜吟玉趕緊退出他的懷抱,手背擦了擦眼角淚珠。
美人跪坐於地,烏發婉轉,雪膚花貌,聲音柔柔:“那你在獵場怎麼樣,衛燕他還活著嗎?”
姜曜穿好身上的衣衫,道:“衛燕尚且還活著,不過他的屬下已經被悉數策反,除去他只是早晚的問題。”
正說著,殿門被拍了拍,曹公公又走了進來。
殿內二人齊齊扭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