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次女皇陛下整治叛徒的雷霆手段震懾了不少人,最近都沒什麼人再被那到處尋找共生宿主的異種“首領”引誘。
只有六皇女試圖在自己的領地搞獻祭。
已經有過曜石行省那邊的經驗,女皇陛下派去暗中盯著的人自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這次總算沒有太大的犧牲。
女皇陛下親自審問過六皇女後,獨自坐了很久。直至一隻白鶴落到她的身邊,她才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也不是個合格的帝皇。”
這是她始終不願承認的事,在這一刻卻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白鶴抬頭看向火紅的夕陽,身上彷彿也覆蓋著絢爛的霞光。他說道:“我聽聞殿下年輕的時候曾經想當一位考古學家,探尋那些存留下來的遠古遺跡。”
那時候女皇陛下挑選丈夫也沒帶上多少政治考量,就想著找個能跟自己聊得來的。
後來陰差陽錯繼位為皇,她放下了自己的愛好,放下了自己的追求,想用一輩子證明……自己適合這個位置。
越是臨近衰老期,這種想法就越發迫切。
過去帝國發生的許多動蕩,或多或少都是與女皇陛下這種心理有關。
她強大表現下掩藏著的彷徨與寂寞,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等以後有了空閑,我陪陛下去尋訪遺跡。”藍恩輕聲說,“不過我現在這身體情況,真出遠門的話可能得陛下保護我了。”
女皇陛下:“……”
他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這種話。
一點都不像是當初那個得理不饒人的第一賢者。
人都是會變的,年輕時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哪有後來得到的權勢地位迷人。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女皇陛下說道,“最近有位領主即將請辭,我準備安排灼灼那孩子去代理一段時間,若是代理得好就把那地方也劃給她當領地,你覺得怎麼樣?”
以前只給江灼灼沃野行省那麼邊緣的領地,是因為就算給她更好的領地,她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現在沃野行省的蓬勃發展雖然成功證明江灼灼有能力治理好自己的領地,但那邊到底人員簡單,有取巧嫌疑,許多人不一定能服氣。
想要更進一步,江灼灼以及她的屬官們還需要證明她有能力應對複雜的利益糾葛。
藍恩輕輕皺眉,嘆著氣說:“她的孩子還沒有破殼……”
女皇陛下微笑著說:“聽說她一天到晚找理由說是要孵蛋,我怎麼不記得鳳凰孵化需要她一天到晚趴在蛋上?無非是領地裡已經沒什麼活需要她幹。”
自從江灼灼成為有能力角逐皇儲位置的候選者,哪怕女皇陛下不派人去盯著她的領地,也有數不清的眼睛幫她盯著那邊。
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就要彙報給她。
相比之下,大皇女那種早早出局的情況反而會漸漸沒人關注。
“前段時間她還帶著她那顆蛋去海島上度假,不知怎麼從羅溫那邊得了個寶箱,就開始琢磨什麼迷宮遊戲……可見帶上蛋一起出門也不成問題。”
一聽到遊戲兩個字,天底下的家長都會有同一個想法:不務正業,玩物喪志!
巧了,女皇陛下也是這麼想的。
藍恩:“……”
女兒啊,不是爸爸不幫你。實在是你自己以孵蛋為由偷懶偷得太過分,被人告到了你媽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