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確實是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由衷希望自己不會遭遇任何戰爭與災難的威脅,可以快快樂樂地過上只需要煩惱中午和晚上吃點什麼的日子。
只是……
江灼灼搖著頭說:“一個人怎麼可能創造一個時代?”
魏爾德說:“殿下怎麼會認為你是孤身一人?”
“殿下身邊已經聚攏著越來越多能力卓絕的人才,這些人才大多都是因為殿下才留在這裡。”
他伸手輕輕戳了戳江灼灼紮著小鳥皮筋的丸子頭。
“隨著殿下日漸成長,殿下會背負著越來越多的期望。”
到那時候就算她依然是一隻沒有野心的小鳥,那些被她勾勒出來的美好時代藍圖吸引而來的鳥也會想方設法推著她往前走。
因為換成任何一個皇女坐上那個位置,都無法帶領她們抵達那個令所有人心向神往的理想鄉。
一旦心裡的火被點了起來,所有人都會像飛蛾撲火一般向前、向前、再向前。
縱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到那個時候,點燃所有人心中之火的江灼灼又怎麼能置身事外?
魏爾德又湊得更近一些,以只有自己和江灼灼聽得見的音量笑著說:“殿下應該也不是一無所覺的吧。”
若不是知道往前多邁幾步會遭遇什麼,她也不會那麼抗拒,至今都還維持著沒長出鳳羽的特殊狀態。
江灼灼正要回答,就聽窗外有人喊了聲“殿下”。
她轉頭一看,見到了不知什麼時候飛了下來的霍維勒。
魏爾德往椅背上一靠,悠悠然地坐在那裡看向立在秋色之中的年輕騎士。
據傳這人已經不受“藍霧”困擾了,卻還是自願留在這個偏遠落後的行省,心甘情願地在此守衛帝國的邊境。
若說霍維勒沒有私心,魏爾德是不信的。
最直接的證據是在此前每次他表現得與江灼灼親近一些,這只鷹都會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魏爾德含笑看著已經挪到窗臺那邊去跟霍維勒說話的江灼灼。
人也許總是容易被自己沒有的特質吸引,而江灼灼身上恰好又有太多與他們不一樣的東西——
所以不管是霍維勒還是梅因,在她身邊待久了都會發現其實自己還可以有不同的活法。
他們會不自覺地注視著她、不自覺地朝她靠攏、不自覺地想要幫她實現那些她想做的事。
當你開始時刻關注著某一個人的時候,距離沉淪其中也不遠了。
不過像霍維勒這樣的人,也會嚮往一個溫暖而平和的港灣嗎?
江灼灼沒注意到魏爾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正在問霍維勒找自己做什麼。
霍維勒說:“八公主派來的船隊到了,殿下要去看看嗎?”
江灼灼有點茫然:“姐姐怎麼又派了船隊過來?”
她上次回禮就回得很心虛,因為她拿不出那麼多好東西回過去,隨船使者還說她姐姐不讓把貴重的禮物往回帶。
江灼灼都不敢隨意寫信讓她八姐姐代購東西了,生怕她再送一船隊的禮物過來。
她這種情況叫什麼?
莫非是《穿成鳳傲天姐姐的心尖寵怎麼辦》?
江灼灼嘆了口甜蜜的氣:“唉,姐姐她太愛我了!”
魏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