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剛剛胎水破了,穩婆已經進院,但少夫人疼得厲害,說怕是要快了!”
謝硯禮立刻揚鞭,瞬息之間便已沖出山門。
他幾乎將韁繩勒斷,催馬疾馳,山道飛沙走石。
心跳幾乎壓過馬蹄聲。
他從未如此急迫過。
那護身符緊緊握在掌心,被汗水打濕,卻不敢鬆手半分。
半個時辰後,侯府門前,守門的下人遠遠看見那道飛馳而來的身影,驚得連忙奔出迎接。
“世子爺!”
馬蹄未穩,謝硯禮幾乎是躍身而下,一腳落地便沖進府門,連鬥篷都未及摘下。
直接朝清瀾院沖去。
他剛踏進院門,就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
秦九微的聲音帶著忍不住的痛楚與嗚咽,彷彿下一瞬就要被撕碎一般。
謝硯禮整個人彷彿被一刀紮在心口,臉色瞬間慘白。
抬腳便要往屋內沖。
宋嬤嬤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攔住他,急聲道:“世子爺不可!産房汙穢,男子不得入內,這是祖制……”
“讓開!”
謝硯禮眸中血絲驟起,一把推開宋嬤嬤,幾乎是沖撞著踏進屋內。
屋內熱氣撲面,藥香混著血腥,汗濕浸透床褥。
秦九微躺在榻上,臉色蒼白,額角全是冷汗。
唇色微紫,雙手死死抓著床沿,身下的被褥早已被鮮血染紅。
她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一聲聲喘著氣。
謝硯禮踉蹌著撲到她床邊,跪地握住她滿是冷汗的手,聲音發顫地喚:九微。”
秦九微虛弱地偏過頭,眸子裡浮出一絲迷濛的清光,似是聽見了他。
“別怕,我在。”
謝硯禮一邊幫她擦著額角的汗水,一邊緊緊握著她的手,嗓音已經帶了哽咽。
“我們以後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屋內穩婆正忙得滿頭大汗,低聲催促。
“少夫人,再用點力,再一點就好了!”
秦九微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咬著牙,身子猛地一顫。
下一瞬,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壓抑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