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一聲,低頭與她額頭相抵,“若京中出了什麼事,你盡可以帶著孩子們躲進去。”
“我不在你身邊,實在是不放心。”
謝硯禮低聲道:“我相信你,會保護好自己,也會護住我們這個家。”
秦九微再也繃不住,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翌日清晨,天未亮。
謝硯禮一身戰甲立於府門前,秦九微走到他身邊,抬手一寸寸地將他的披風系緊。
“現在天冷,你務必要保重身子,戰場上也要謹慎小心些。”
謝硯禮低頭看著她,“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回來。”
話音落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謝驚春走到兩人身邊,穿著一身新打的鎧甲,雖是少年,卻已英氣初顯。
秦九微為他整理了盔甲,“春哥兒,記得你說過的話,要聽你父親的,不許逞強。”
謝驚春用力點頭,眉眼張揚恣意,露出一抹笑來。
“母親你放心,我肯定都聽父親的。”
謝珏又哭唧唧地說了幾句,謝景一直沒開口,眼神卻很是悲傷。
謝硯禮今日就要走,謝侯爺和謝老夫人也一大早起來送行。
謝侯爺重重嘆了口氣。
“戰場不同於廟堂,一旦踏出去,步步都是生死。你帶兵,更要謹慎才是。”
他是從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對戰場上的兇惡再清楚不過了。
謝硯禮此番去,他實在是擔心。
說著,謝侯爺忽然注意到站在他旁邊的孟擇,“你是何人,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孟擇聞言,似笑非笑地彎了下唇。
巧了,我也是他父親。
謝硯禮神色如常,淡聲應道:“他是這次隨我出征的軍師。”
謝侯爺狐疑地瞥了孟擇一眼,卻也沒再追問。
府門外,晨曦初升。
謝硯禮回頭望了一眼站在臺階上的秦九微,她沒有哭,只是眼圈泛紅。
他朝她伸出手,將她的手指握住片刻,然後松開。
“等我回來。”他說。
隨後,謝硯禮翻身上馬,謝驚春隨行在側。
一行人,沿官道遠去。
峒山谷地。
四面皆壁,秋風卷葉而不出。
“將軍,再不突圍,我們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