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溪說:“哥,再有下次,你也會如此。”
淩柏呼吸一窒:“我……”
他後退了兩步:“不……不會的,我是六皇子,皇上若是殺了我,會引起宗親不滿,皇上……皇上不會這樣做……”
“你看,你自己都清楚的。”淩溪輕輕笑了笑,“如今皇上不殺你,是因為還有顧慮,可你若是再鬧下去,便是自己給了皇上殺你的理由了。”
她像是哄小孩一般哄著他:“哥,你忘了我們的小時候了嗎?那時候你在地下擂臺上捱打,我們吃不飽穿不暖,唯一想的,就是活下去。”
“哥,我們以後好好活下去,不好嗎?”
淩柏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對,”他低聲說,“先活下去。”
淩溪牽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只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如今能想通便好。”
見哥哥的態度轉變,她總算放下心來:“哥,你放心吧,我很快便會去求公主,等皇上赦免了你,我們便一起離開京城,去別處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淩柏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
“好,”他咧嘴笑道,“你去求公主。”
雖然他還是有些奇怪,但淩溪並未多想,只當是叫他忽然放棄,他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
她看著衛童重新鎖上了房門,高興地說:“衛大哥,今日多謝你了!”
衛童有些奇怪地笑了笑,搖頭道:“我沒有做什麼。”
“怎麼會!”淩溪說,“今日若不是你帶我來見我哥,我就沒法勸他了,到時候再闖出禍來可怎麼辦?”
衛童沒說話,只是帶著她離開了詔獄,又帶著她進宮求見公主。
葉清言剛喝完了藥,拿起一顆蜜餞放入口中,聽說她來了,對兩個姐姐笑著說:“等了這麼多日,可算來了。”
這些日子京城裡不算太平,葉時言也難得得了閑,與葉俞言一起進宮來陪她。
聽她這樣說,便笑道:“小溪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麼?這些天怕是不知道哭了多少場,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進宮來求你的。等下你說話的時候溫柔些,別把她嚇著。”
葉俞言有些怔怔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猶記得當年的淩柏,分明一點功夫都不會,卻還是冒著危險救了她。
“人總是會變的。”葉時言悠悠道,“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人往往更純粹。”
葉俞言抿著唇沒說話。
說話間,淩溪便隨著錦繡走了進來。
她給葉清言請了安,看到葉俞言,目光難免有些閃爍。
再看到放在桌上的藥碗,想了一路的話還沒開口,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公主,”她跪在地上,哽咽道,“對不住。”
話一出口,眼淚更是止也止不住:“我哥他鬼迷心竅,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更是讓您陷入危險,我……我……”
葉清言連忙起身拉她起來:“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
她拉著淩溪坐下:“當初你同樣冒著風險救了我,如今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