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言搖搖頭:“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
想來陳家是有自己的打算,她不好直接告訴母親,省得到時候兩家的親事不成,連累了阿笙的名聲。
窗外傳來陣陣蟬鳴,葉清言恍然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入夏了。
……
臨江樓上,陳鈺笙坐在葉謹言對面,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葉謹言正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這樣沉默相對已經足有半個時辰了,最後陳鈺笙實在忍不住了。
她咳嗽了一聲。
“葉大哥……那個,太子殿下。”陳鈺笙開口。
葉謹言回過頭看著她,神情淡淡。
“今日……多謝你救我。”陳鈺笙一想到父親的交代,就覺得尷尬得不行,每說出一個字,那份尷尬就重一分,“今日若不是你,我定會受傷,我、我以後一定……”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聽不見了。
然後她聽見葉謹言反問了一聲:“是麼?”
陳鈺笙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是”字來。
“那當真是巧了,”葉謹言道,“我碰巧從路上經過,陳家的侍衛碰巧有事離開,那馬車碰巧失了控。”
羞恥感讓陳鈺笙幾乎抬不起頭來。
都怪父親!
都是他一定要她和葉謹言來一場“偶遇”,他英雄救美,陳家正好順理成章地入宮道謝,再牽出小時候那樁莫名其妙的婚約來——
真當人都是傻子,什麼都看不出來嗎!
“是啊,哈哈,真巧……”她訕訕笑道。
作為陳家嫡女,她從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上是背負著責任的。
她從小便比別人擁有更多,而如今到了她要負起責任的時候了。
但為什麼偏偏就是葉謹言啊?!
從前她並不覺得有什麼,興許還會高興,畢竟嫁了他,她和小言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
可後來錦繡同她說了,她才知道,原來葉謹言對小言懷著那種心思。
這讓她又憤怒又別扭。
憤怒的是他們可是兄妹啊,葉謹言的這種舉動,分明就沒把小言的名聲當一回事。
別扭的是她現在總覺得,自己好像在搶屬於小言的東西。
葉謹言不搭腔,空氣裡的沉默讓陳鈺笙越發難受了起來。
她偷偷瞥了葉謹言一眼,意外發現他的腰上掛著一個香囊。
那香囊一看就已經很舊了,針腳歪歪扭扭的,上面的圖案……好吧她看不出究竟繡的是什麼圖案。
但這種獨特得醜,反倒讓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葉大哥,”陳鈺笙脫口問道,“你的香囊,能讓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