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這兩樣,就足以保證不管他打破多少規矩,朝臣們都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不多言。”
“對你而言,事情就更簡單了。”
“你在後宮裡,原本就是說一不二的,底下的人誰敢說你,誰敢笑你?後宮其實就是皇上的後院,你能將葉家後院打理得好,同樣也能把皇上的後宮打理好,沒什麼差別的。”
於氏怔怔地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仔細想一想,又覺得她說得頗有道理。
“可……畢竟宮中有那麼多人,我怕……”
“不喜歡就打發了唄。”葉長歌輕描淡寫地說,“原本那些人也是伺候皇上一家子的,如今就只有你們幾個,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於氏是看過賬冊的,那上面的數字簡直觸目驚心。
她有心想改,又怕底下的人不滿使壞,這也是她焦慮的地方。
“在宮中伺候的都是人精,怕是一時半刻不好整改。”她憂心忡忡道。
葉長歌搖搖頭:“怕什麼,叫小言去,她保準能給你捋順了。”
於氏失笑:“我是小言的娘親,總不好什麼都依靠著女兒啊。”
“反正都依靠那麼多回了,也不差這一次。”葉長歌滿不在乎地說,“你也說了小言是你女兒,你什麼事都埋在心裡不同她說,她才會擔心呢——對了,小言的親事,你想沒想過?”
於氏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這個,但話也順著說了下去:“自然是想過。我是捨不得小言的,若她嫁去旁人家裡,受了委屈我都不知道,所以想像凝兒般招婿上門。”
“小言是公主,誰敢欺負?”葉長歌說。
“正因為這個,我反倒更煩惱了。”於氏嘆了口氣,“從前只要品行好,性子好就行了,現如今卻要考慮那人的家世背景,揣度他求娶小言,是因為當真心悅小言,還是因著她公主的身份。”
葉長歌微笑:“尋個知根知底的人不就好了?”
於氏苦笑:“阿姐這話說得簡單,可真要尋到這樣的人卻難得很。之前一直想著離京,便將小言的親事暫時擱置了下來,到了現在,京中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郎,幾乎已經全都定了親,哪還有什麼挑選的餘地?”
葉長歌循循善誘:“倒也不是,你看謹言的親事不是也沒有著落麼?”
於氏聽了,更加愁眉不展:“是啊,我前幾日還同夫君說起來,夫君卻說謹言已經有了心悅之人,一切看他自己就是。”
她長嘆一聲:“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我也不好多過問。”
葉長歌的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告訴她你兒子想娶你女兒。
在她看來,這簡直是天作之合,完美地解決了所有她擔心的問題。
但葉明善一再叮囑她,這事要讓謹言自己說,所以她只能暗地裡搓了搓手指,將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別想太多,”她寬慰道,“這緣分啊,其實早就註定了。你只消耐心等著,等時機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也只能如此了。”於氏嘆道。
當時兩人只是隨口一說,於氏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她沒有想到,葉長歌口中的緣分,竟到得這樣快。
四月初十這一日,陳家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