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也不例外,她一見了大公子,就習慣性地想要低頭,他一開口,她根本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以前她同綺羅和素絹一起說過這事,最後得出結論是,大公子上過戰場,所以身上總是帶著一股煞氣。
她其實是不大認同的,侯爺也上過戰場,但侯爺不動怒的時候,也沒有像大公子一樣讓人連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綺羅又說可能像說書先生講的一樣,侯爺就像一個武林高手,能將氣息收放自如,大公子年紀還小,沒有練到侯爺那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錦繡想了想,覺得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反正她是有些害怕大公子的。
但這會兒,即便是腦子裡已經在告訴她要退出去了,錦繡的腳還是牢牢地釘在地上。
她閉了閉眼睛,一遍遍想著這些年小姐對自己的好,把心一橫,抱著被褥坐在了腳榻上。
平日裡守夜就是睡在腳榻上的,今日她也睡在這裡,沒有什麼問題吧?
錦繡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葉謹言開口趕她。
但葉謹言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便靠在床邊閉目養神了起來。
錦繡死盯著他好一會兒,見他真的沒了別的動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大公子不是那般不守禮的人,如今留下來也不過是因為小姐拉著他的袖子不放,他不忍驚動小姐罷了。
她闔上眼睛,剛要睡過去,猛然又驚醒了。
不對,方才她明明看見……
要死了要死了!
錦繡抓著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
次日一早,葉清言醒過來的時候,瞧見錦繡眼下一片烏青。
“昨夜沒睡好?”她隨口問道。
錦繡懨懨地應了一聲,走上前來伺候她洗漱。
葉清言見她滿臉睏倦,便說道:“叫素絹來吧,你回去多睡一會兒。”
錦繡心裡有事,就順著她的意思,叫了素絹過來,自己卻沒有立刻回房補眠。
昨夜她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出個章程來。
瞧小姐的樣子,對此似乎並不知情,也就是說,如今是大公子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按說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小丫鬟能管的,但她怕自己什麼都不做的話,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偏生如今的形勢還不比從前。侯爺與夫人的關系不知道還會不會同從前一般和睦。
錦繡哪怕再不聰明,也知道這時候不能讓他們知道此事。
她思來想去,天亮的時候終於想到了一個人來。
於是她如今得了空,立刻就出了府,一路來到陳家。
從前她和葉清言一起來過陳家幾次,陳家的門房認得她,熱情地將她迎了進去,只等了一小會兒,她就見到了陳鈺笙。
“你回來啦?”陳鈺笙正繡著帕子,見她來了,將帕子放到了一旁的針線筐裡,“可是小言有什麼事要你來同我說一聲?”
錦繡行了禮,有些為難道:“奴婢有些話想單獨同您說。”
陳鈺笙挑挑眉,對旁邊伺候的丫鬟們說:“你們先下去吧。”
不一時屋裡便只剩下了她們二人,陳鈺笙讓她坐了:“是不是小言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