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這麼臭。”她補充道。
葉謹言正要去抱她的手僵在了空中。
葉明善“哈哈”一笑,把他擠到了一旁:“去去去,別燻到小言。”
他想把葉清言抱下車,但葉清言反倒往裡縮了縮。
“父親?”她的眼神渙散,“太臭了,也是假的。”
葉明善也僵住了,忍不住抬起袖子聞了聞。
果然臭得很。
最後父子二人都沒有上前,而是叫了一名將士將葉清言抱下了馬車。
葉府空置許久,暫時不適合她休養,索性就將人留在了宮中,請了太醫過來給她診脈。
得知自己救的竟然是葉家小姐,姚亦忍不住感嘆了一聲緣分。
“是葉姑娘命大,”面對葉家父子的感謝時,他說,“當初她在那樣冰冷的河水裡漂了整整一個晚上,郎中都說她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天意。”
“我們家小言就是爭氣!”葉明善很是驕傲。
太醫一出來,三人立刻便圍了上去。
“葉姑娘此番寒氣侵體,脈象虛浮而緊澀,乃太陽為寒邪所錮。舌苔白滑如覆雪,乃中焦陽氣不濟之故。”太醫愁容滿面,“如今雖保得性命,但到底傷了根本,怕是在以後生育上……”
“不妨事不妨事,”葉明善連聲說道,“那都是小事,只要人能好起來就好!”
太醫嘆了一口氣,一邊開著方子一邊說道:“除了藥劑,應每日以椒柏湯沐浴,裕後以生絹蘸燒酒推擦足三陰經,窗隙需以棉紙封實,夜間在房內燃蘇合香,斷不可再受風寒。”
葉明善連連點頭,待送走了太醫之後,終於癱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
姚亦搖頭道:“葉將軍,您也別嫌我說話不中聽,女子若是不能生育,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大事,您莫不如趁著如今葉姑娘年紀還小,遍尋天下名醫,將身子調理好才是。”
葉明善笑了一聲:“等小言醒了再說吧。”
“不能生育又有何妨。”葉謹言忽然說道,“女子生産本就是萬分兇險的事,稍有閃失,人可能就死了。”
“說的是!”葉明善道,“都說男人上戰場是拼上了性命,可其實女人在生産的時候,一樣也是拼了性命。可男人拼命,拼出了名聲錢帛,拼出了世人的稱頌,女人拼命生下孩子,旁人卻都說這是她應當做的。”
他的目光落在帷幔上,聲音輕柔卻堅定:“我葉明善的女兒,並不一定要生子。她若是想要孩子,那我便為她尋名醫醫治,她若是不想生,那這點影響就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她自己的身子好好的便是。”
“對。”葉謹言認真地點頭。
姚亦詫然,半晌,嘆了一聲:“話雖如此,可若是不能生育,往後又怎能覓得良婿?難不成要給人做繼室,養別人的孩子?”
葉明善灑然一笑:“小言還輪不到旁人來挑三揀四。”
“就是。”葉謹言小聲附和。
“她從來不是那等只囿於情愛的女子,我相信若是有朝一日,小言的心上人若是因為不能生育而嫌棄她,她定會毫不猶豫地斬斷情絲。”
“沒錯。”葉謹言說。
“我的女兒,我大可以養她一輩子,不成親又有何妨?”葉明善說。
不成親?那不行。葉謹言在心底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