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言心中一軟,也在她臉上蹭了蹭。
“放心。”
說完,她拉開車門便跳了下去。
馬車在巷子口一閃而過,葉清言咬下了一顆糖葫蘆上的山楂,快步向前走去。
得益於常年和葉俞言一起在京城裡閑逛,她對這一片的地形十分熟悉。幾次聽到身後有追兵的聲音,都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很快,她到了一家武館裡。
那武館冷冷清清,只坐著一個中年夥計,見來了人,就只是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說到:“今日已經打烊了,客官明日趕早吧。”
葉清言掏出信物遞了過去:“聽說你們武館師傅很厲害?”
那夥計看到信物,稍稍提起了幾分精神:“不知客官說的是張師傅還是李師傅?”
“我說的是王師傅。”葉清言回道。
夥計站起身來:“客官請隨小的過來。”
穿過了長長的甬道,夥計一推開門,喧囂聲合著熱浪一起撲面而來。
葉清言越過他走了進去。
地面上形勢莫測,人人自危,但絲毫不影響這裡火熱的氣氛。
賭徒們喊得聲嘶力竭,面紅耳赤,即便是有人看到她,也只是匆匆在她戴的面紗上掃過,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葉清言拿出銀子換了籌碼,隨意找了個人押了下去。
在這裡沒人在乎她的身份,什麼懸賞,沒有人會分出精力去找人,畢竟捉到了才五百兩銀子,手氣好的時候,贏一局便能賺得更多。
她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安靜地等著。
一直到了後半夜,賭徒們有的罵罵咧咧,有的紅光滿面,漸漸都散去了。
一個纖瘦的身影悄悄走到了葉清言身邊。
“小言姐,”淩溪快速說道,“你跟我來!”
她牽著葉清言的手,一路走出了甬道。
武館裡那夥計看見了她們,笑著說道:“小溪,原來這位客人是來找你的呀!”
淩溪靦腆地對他笑笑:“是啊齊叔,她是我朋友。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我哥怕是要過來找我,齊叔,我先走了啊!”
她有個做錦衣衛的哥哥,那夥計是清楚的。有兩回客人走得太晚,她那兄長直接找了過來,沉著一張臉,唬得好幾個客人許久沒敢露面。
聽她一提起來,那夥計立刻說道:“好好好,你路上當心些!”
可別走得慢了,再把那瘟神招來!夥計心中默默想著。
出了武館,淩溪一邊走一邊說道:“自打前些日子收到了你的口信,我就一直在這等你,如今你可算來了!我聽說你被懸賞了,心一直提著,生怕你被人抓了去。小言姐,你怎麼不早些來找我?”
葉清言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你這裡是我最後一處落腳點。”
都說狡兔三窟,她也為自己準備了數個藏身之處,而只有在其餘的全都不安全了之後,她才會來找淩溪。
淩溪一直和衛童生活在一起,她可以及時知道錦衣衛的動向,但同樣的,衛童的觀察能力不可小覷,她不知道淩溪能瞞過衛童多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藏多久,那日隋郎中的信鴿,也不知是否將信平安送到了葉謹言的手中……
葉清言正想著,忽然感到淩溪的掌心裡陡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還未抬起頭,便聽到淩溪顫著聲叫道:“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