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沉默地將屍體抬了出去,地面也很快擦洗幹淨,除了空氣中還飄著的血腥味,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早在方才林知許動手的那一刻,殿中便已經有人受不住驚嚇昏死了過去。眼下皇後暫緩對林知許的報複,讓宮女們下去,掐人中將人喚醒。
“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尉氏的視線越過腳步匆匆的宮女們,落在了林知許身上。
葉清言也默默地將一切都收入了眼底,此刻心中的猜測越發清晰了起來。
“盧夫人,”她小聲問道,“皇上他……”
尉氏慌忙來捂她的嘴:“哎呦的小祖宗哎,別什麼都往外說!”
葉清言險些被她捂得背過氣去,連忙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尉氏這才放開了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葉清言實話實說。
尉氏在她額上敲了一記:“幸虧你碰見的是我!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可就惹出大禍了!”
葉清言討好地笑道:“我一見了您就知道您是好人,所以才同您說的。姑母也經常說您是好人呢!”
“當真?”尉氏一愣,“長歌她當真這樣說過?”
葉清言在心底對葉長歌說了聲抱歉,信口說道:“是啊,說過好幾次呢!您也知道,姑母在許家過得不好,經常被人欺負。姑母常說自己年輕時不懂事,只知道看皮囊,若是有您這樣一位通情達理的姑姐,日子定然要過得舒心得多。”
尉氏十分感慨:“那會兒也是陰差陽錯,我那弟弟木頭一樣的性子,偶然見了長歌一回,自此便念念不忘……不過我弟弟生得不差,就是那會兒在軍營裡曬得狠了,遠遠地瞧著有些黑罷了。我叫他上前去同長歌說說話,他偏偏抹不開臉,唉,都是命啊!”
葉清言一邊附和著,一邊悄悄地吐了吐舌頭。
這尉家姐弟兩個當真是意難平,這麼多年了,弟弟一直未曾成親,姐姐還心心念念為當年而惋惜。
殿中漸漸安靜了下來,女眷和嬪妃都縮在椅子裡不敢出聲,偶爾發出一聲啜泣,皇後一個眼風掃過去,立刻便嚥了回去。
到了後半夜,連葉清言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靠在椅子上打盹,不知多久,忽然被腳步聲驚醒了過來。
晨光從門口照射進來,原來是出宮送信的人回來了。
殿中的眾人不由得都睜開了眼睛,都在盯著那人手中的羊皮紙。
皇後將羊皮紙展開,一個一個地念著上面的名字,待唸完之後,命宮女收了起來。
她微笑著掃視底下神色各異的人,說道:“方才本宮唸到名字的,可以回去了。”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呼氣的聲音,陸陸續續有十幾人站起身來,拜別了皇後,在宮女的帶領下踉蹌著出了門。
“至於剩下的,你們結黨營私,與逆賊沆瀣一氣,本宮要……”皇後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皇後要如何?”
身著龍袍的皇上踏碎了晨光,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