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年長些的婦人憐憫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也別想太多,興許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出去了呢,你別哭了。”
年輕婦人並不說話,只是低聲啜泣著。
但很快內殿的門便開啟了,皇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眾人連忙跪下請安,皇後坐在了主位上,微笑著讓她們平身,目光在葉清言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停在了那個哭泣的女子身上。
“寧化伯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寧化伯夫人連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臣婦只是……只是想念兒子。他才出生一個月,每天晚上睡不安穩,都是臣婦親自哄睡的……”
皇後瞭然地點頭:“做母親的,擔心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先起來吧。”
待寧化伯夫人道了謝站起身之後,她又問道:“只是你才出了月子,今日怎麼就過來了?本宮記得你有兩個妯娌,還有個小姑子,婆母年紀也不大,怎麼偏生就叫你來了。”
寧化伯夫人細聲細氣地說:“回娘娘的話,臣婦的兒子,自打出生之後,便有個夜驚症的病。婆母說娘娘是天底下福緣最深厚的人,讓臣婦來,也是想沾一沾娘娘的福分,說不定回去孩子便能好了。”
皇後笑了,對身邊的宮女吩咐了幾句,那宮女應聲離開,很快便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香囊。
皇後拿起香囊,對寧化伯夫人說道:“這是本宮從寺裡求來的,有大師開過光,最能鎮壓邪祟。你拿回去,掛在孩子的帳前,應當能有些用處。”
“多謝皇後娘娘!”寧化伯夫人受寵若驚,上前接過香囊,仔細地收了起來,方才臉上的驚慌已經消散不見了。
葉清言離得並不遠,聽見剛才安慰她的那婦人小聲說了一句:“蠢貨。”
她重又垂下眼眸,將自己當成一個透明人。
皇後讓眾人都落了座,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們說著話。
眾人心中各有思量,氣氛自然不熱烈,只有承懷伯夫人熱絡地同皇後搭著話。
“聽聞娘娘身子不適,臣婦當即便坐不住了。若不是娘娘召見,臣婦這會兒都已經去給娘娘祈福了!”她眉飛色舞地說,“娘娘,臣婦見您的臉色還是不大好,可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皇後按了按眉心:“是啊,本宮也想好好休息,奈何身邊的人太聒噪。”
承懷伯夫人“嗐”了一聲:“就是娘娘的性子太好,才將底下的人縱得不成樣子!臣婦知道娘娘心善,不忍責罰下人,但有時候啊,那些奴才就是賤皮子,您好好同他們說,他們是聽不懂的,唯有狠狠地罰,才能叫他們長記性!”
皇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難怪林昭容宮裡的人一貫聽話,原來是你教女有方。”
“娘娘謬贊了。”承懷伯夫人得意道。
“又一個蠢貨。”
方才那婦人搖頭小聲說道。
葉清言只覺有趣,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那婦人感受到她的目光,主動換到了她旁邊。
“你小小年紀,家中怎麼讓你來了?”她問道。
葉清言低聲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那婦人慾言又止:“你可知……”
葉清言點點頭。
她嘆了一口氣,在葉清言的手背上拍了拍:“等會兒不管出了什麼事也別害怕,跟著我,我會照顧你的。”
葉清言眉心微蹙:“還未請教夫人名諱。”
“咱們見過一回,”那婦人心不在焉地說,“就在許家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