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裡,葉謹言只回來過兩次。
他變得更高大更沉默了,也更像從前的葉明善。
聽說昭武軍在他的手中已經打了好幾場勝仗,雖然他沒有什麼官職,一切軍功也都歸了霍虎,但實則他已經掌控了那支昭武軍。
每每回來,他都會給她帶一支發簪,上面雕著的桃花栩栩如生。
又有兩年未見了。
陳鈺笙的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了湖水中,在湖面上蕩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思念。
“說起來,我小時候還同葉大哥有過婚約呢!”陳鈺笙沒有留意她的失神,自顧自地說道,“就在前幾年,就是葉伯父還帶兵的時候,父親每年還要提上兩回。後來葉伯父回了京,父親就不再說了。”
她有些不滿:“他們那些人,總是權衡利弊。”
“畢竟陳家是個大家族,上下幾百口人,每一個決定都要十分慎重才行。”葉清言說道。
“道理我都懂,但……”陳鈺笙又有些難過起來,“我小時候還想過,咱們兩個不能成親,那我和你大哥成親也好啊!到時候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每天都能坐在一塊兒說話的。”
但她也只是想想罷了,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平日裡千嬌百寵,金尊玉貴,要天上的星星,也會有人摘下來。
可這都是有代價的,等到了家族要她們付出的時候,她們也不能說出一個“不”字。
像成親這樣決定一輩子的大事,就不是能夠拒絕的。
陳鈺笙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揉了揉臉:“不過再後來我一想,等我嫁過去了,你怕是也要成親了,到時候我去了你家,你反倒去了別人家,不還是一樣見不著?這麼一想,我心裡頭就好受多了。”
葉清言失笑:“阿笙,你喜歡大哥嗎?”
“他?”陳鈺笙微微一怔,“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就記得是冷冰冰的一張臉,有點嚇人。”
“啊?”這回輪到葉清言愣住了。
在她的記憶裡,葉謹言雖然話不多,但卻一點也不冷淡,不管什麼時候見了她,眼睛裡都滿是笑意。
應當是阿笙記錯了。
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趁著難得相聚的機會,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葉清言鼓足了勇氣,拿出一個荷包給了陳鈺笙。
“這是誰做的?”陳鈺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毫不客氣地評價,“好醜啊!”
葉清言:“……是我做的。”
陳鈺笙立刻改了口:“但醜得很有個性,我喜歡!”
葉清言:“……倒也不必。”
陳鈺笙寶貝似的摸了好幾遍,最後收進了懷裡:“等回去我也給你繡一張帕子,這樣以後你用的時候,別人看到了問起來,你就能說,這是你的手帕交給你的了!”
葉清言“嗯”了一聲,剛泛起一點離別的愁緒,包廂的門就忽然被推開了。
錦繡跑了進來,面色很不好看:“小姐,宮中傳來訊息說皇上……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