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話,再少一點也可以。”那姑娘小心翼翼地說。
李準恆笑了,他這會兒才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姑娘。
看打扮應當是某個陪自家小姐來給姑母賀壽的丫鬟,人長得頗為漂亮,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我見猶憐。
“可以,沒什麼不行的。”李準恒大方地將錢袋直接遞給了她,“多的你便收著,只當是我方才不小心撞倒你的賠禮。”
那姑娘接過錢袋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不行!”她迅速將錢袋塞回給了他,“這些錢太多了,我不能要!”
李準恆又遞了過去:“收了吧,你的手都流血了。”
烈日當頭,他站了這麼一會兒就有些頭暈了,額上身上更滿是汗水,只想著早些回去坐著。
那姑娘咬著下唇,小聲說:“你方才也不是故意的,不必給我這麼多錢。這樣吧,明日我去繡鋪裡問一問,這件裙子若是能補,你就出錢幫我補好,行嗎?”
不等李準恆開口,她立刻補充道:“明日你也去,我當著你的面問繡娘,絕不多要你一分錢!”
李準恆抬頭看了看天,他長得胖,比旁人更怕熱,一到了夏日便不愛出門了。
“我就算了……”
他剛想拒絕,忽然又聽那姑娘說:“就去於氏繡鋪!你等我的時候可以嘗嘗繡鋪裡的冰酪,可好吃了,這麼熱的天,吃一碗舒坦得很——明天未時,你一定要去啊!”
說罷,對他粲然一笑,轉身便走了。
“我……”
李準恆訥訥地放下了手。
罷了,左右他明日也無事,去一趟也無妨。更何況那繡鋪裡還有冰酪,他正好去嘗嘗。
……
聽雨院裡,聽葉時言講了李玉嫣的窘狀,葉俞言笑得前仰後合。
“她是水進了腦子吧?”她毫不客氣地說道,“她一定是恨凝兒姐姐和小言恨瘋了。小言今日腳都扭到了,一整日都在家裡,哪有空去害她?是吧小言……是吧?”她有些不大確定地問。
“是啊,”葉清言一本正經地說,“我一整日都在家裡呢。”
葉時言翻了個白眼。
昨晚小言去找她,讓她帶著自己的丫鬟去赴宴的時候,她就猜到她要做些什麼。
“反正今天她又當眾出了醜,不管是不是你和凝兒姐姐,她都恨上你們兩個了。”
葉清言笑笑:“有沒有今天這樁事,她也是同樣恨我們的。”
“這倒是真的。”葉時言贊同道。
桌子上是用蜜桃做的甜凍,放在冰裡鎮了,冰涼爽口,她特別喜歡,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吃了一碗下去。
“少吃些吧,等會兒還要用飯呢。”葉清言說,“我叫人給你們送了些過去,正好讓二嬸和三嬸也嘗嘗。對了,二嬸那邊有什麼眉目了嗎?”
葉時言的臉沉了下來。
“從張管事的房裡搜出了一千兩銀票,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歷,直到我娘說將他扭送到官府,好好查一查是不是偷的,他才鬆了口。”
“那錢永貴是旁人託他送進葉家的,報酬便是一千兩銀子。他想著廚房裡都是老人了,錢永貴一個新來的,最多隻是做些粗活,碰不到主子們的吃食,所以便收了錢將人帶進來了。”
“我娘問起的時候,他還狡辯說自己只是想幫襯鄰居一把,卻也不想想,能隨手拿出一千兩的人家,用得著他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