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悄悄商議好的,還是被她唸叨煩了,一個用刀,一個用錘,輕而易舉便殺了她。”
“當初她為了保護兩個兒子,不惜以死謝罪,沒想到他們動手殺她的時候,手底下卻絲毫沒有留情。”
梁氏頭上的傷口,幾乎與她自盡時留下的傷疤在同一處。
葉清言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她當然知道梁氏該死,若是沒有她插手,梁氏和她兒子逼死的就是許亦凝了。
他們惡而不自知,渾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樣的人理應受到懲罰,只是梁氏這樣一個人,依舊是全心全意為了兒子的。
葉清言想,若是兩個兒子沒有動手,只是哭求她去死,她應當也是願意的。
“那何子承的身體一看便要更弱一些,”她收斂心神,繼續說道,“且相比於錘子,刀顯然更厲害些,只要避開頭,錘子並不能一下子便殺死人,但刀子不一樣,劃開了脖子,誰也救不了了。”
錦繡聽得目瞪口呆:“這人……這人未免也太狠心了!”
葉清言沒有說話。
兩人又等了片刻,隋郎中探出了腦袋。
“衣裳。”他板著臉說。
錦繡將衣裳遞過去,過了一會兒,何子業換好衣裳走了出來。
他面色蒼白,神情卻已經鎮定了下來。
葉清言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得不說,他的相貌還是能說得過去的,雖遠比不上葉謹言,但也勉強稱得上一句俊朗。
“不錯,”她說,“再配些香囊玉墜便更好了。”
“小姐之前說,想讓我去引誘原臨郡主,”何子業吞吞吐吐地說,“可郡主天生尊貴,什麼樣的男子沒有見過,我、我怕是……”
“原臨郡主出身高貴,日子又過得順遂,從小到大,除了前次在許家吃了癟,應當便沒再遇到過什麼挫折了。”
葉清言說道:“她身邊的男子,大抵都順著她,你若是也如他們一般去討好奉承,她自然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人啊,越是輕易得來的東西,越不會放在心上。你要反其道而行之,對她冷淡,她反而會想要征服你。”
“你只管聽我的吩咐去做,像我之前同你說過的,這也是你逆天改命的機會。”
葉清言慢慢笑了起來:“你想做郡馬麼?”
郡馬!
何子業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娶了許家小姐又能如何?若是做了郡馬,他以後也是皇親國戚了!
方才他清洗的時候還哭了一場,親手殺死娘和弟弟,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都是眼前這個姑娘逼他的,他甚至想,在接近原臨郡主之後,幹脆將一切都告訴她,讓她殺了這她為娘和弟弟報仇。
可眼下,他忽地又覺得,他們死了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娘一輩子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以後又怎麼能入郡主的眼?
而弟弟更是心機重,偏生還比自己更好看些,若是郡主看上了他可就糟了。
好在,如今他們都死了。
“想!”他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