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葉清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快走吧,嬸嬸醒過來之後本就害怕,這會兒怕是已經等急了。”
她知道自己年紀小,但這一年多,她也長高了不少,怎麼也不至於叫人一眼看不見吧!
何子承扭頭去看何子業,雖沒說話,但何子業已經從他眼中看出了疑惑。
何子業咳嗽了一聲:“娘是今日幫人做事回來之後才摔傷的。”
當著外人,話不好說得太明。
何子承也想起昨晚上娘說的話,恍然點頭:“快走吧,別叫娘等太久!”
馬車還在巷子口等著,他們兄弟二人跟著上了馬車,一路上,何子承想方設法地同綺羅搭話。
綺羅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對這樣的人自然能應對自如,只是剛見過李準恆,這會兒又怎麼看得上何子承。
所以她也並不答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
何子承碰了一鼻子灰,漸漸就不說了。
反倒是何子業,一直在旁敲側擊地打聽葉清言的身份。
“姑娘身上穿的料子,正是眼下京城裡最時興的,”他笑著說,“聽說京城裡有家於氏繡鋪,專做這種料子的衣裳,姑娘可是在那一家做的?”
於氏繡鋪的名聲他再清楚不過,一件衣裳要排上月餘才能拿到手中。她能夠這麼快便將新樣式穿在身上,若當真是在於氏繡鋪做的,那想必是出身不凡,在權貴如雲的京城也能排在前面。
這些大家閨秀最是好騙,就如之前那個許家小姐,他不過是抄了兩句詩上去,不就對他芳心暗許了麼?只可惜最後娘辦事不力,那樁親事才沒能成。
眼前這姑娘年紀雖然小了些,但正是因為年紀小,才更好糊弄。
單看她在外頭見到有人受傷,便急著送到了醫館,又幫著尋找家人,便知道她是個心思單純的。
想到這裡,何子業臉上的笑容更誠摯了幾分。
葉清言將他臉上的算計看得一清二楚,卻並沒有流露來。
“我也不曉得,都是下人們備的。”她一派天真地說。
何子業笑著說道:“確實沒有主子操心的道理。”
雖然沒有打聽出什麼,但他的態度更殷切了。葉清言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著話,直到馬車到了醫館門口,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掏出匕首給他一刀。
“就在這裡。”她率先下了馬車,說道。
何子業兄弟二人也跟著走了下來,看著眼前破舊的醫館,何子業不由皺起眉頭。
“姑娘怎麼將我娘送到這種地方來了?”他問,“這裡的郎中……能行嗎?”
“嬸嬸就在不遠處摔倒的,”葉清言說道,“這裡是最近的醫館。”
她推開門:“你們快進來吧!”
兄弟二人沒再猶豫,一前一後地進了門。綺羅被那罐子裡的人嚇到,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葉清言也沒有強迫她,她不在,自己等會兒反倒更方便動手。
進門之後卻並沒有看到梁氏,而只有一個邋遢的郎中坐在屋子裡。
屋子裡亂得像是遭了賊,還有一股藥味。
“我娘呢?”何子業問道。
葉清言微笑起來,猛地抬起手臂,露出胳膊上綁著的手弩,正對著他的面門。
“坐下。”她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