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溪下意識握緊了哥哥的手，淩柏對她輕輕點了點頭：“小溪，你先出去。”
等兩個女孩都出了門，葉明心拉過一張椅子，卻並未立刻便坐，而是對著躺在床上的淩柏一揖到地。
“我和采薇只有俞言一個女兒，多謝你們當日救了她。”他鄭重地說。
淩柏一急，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扯到傷口，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您……您客氣了，”淩柏抽著氣，說道，“當日情急之下，我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葉明心坐在了椅子上，聲音溫和：“方才俞言應當已經同你說過了，我想著收你們兄妹二人為義子義女，你意下如何？”
“我……”淩柏微微垂下眼簾，“我……”
打了許久的腹稿，當真面對到葉三老爺的時候，他竟一時間說不出來。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心比天高，不知好歹？會不會因此也一併厭惡上了小溪？會不會自己直接應下來，才是最簡單省力的法子？分明對他們兄妹二人來說，這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啊！
可他到底還是不甘心。
葉明心看出了他的顧慮：“或者你有什麼別的要求，盡管提出來便是。”
“我……”淩柏鼓足了勇氣，終於說道，“我想要從軍。”
“從軍？”葉明心沒有料到他會說這個。
既然已經開了頭，其餘的話便能順理成章地說出來了：“對，我想要從軍。三老爺，小溪年紀還小，能不能讓她留在葉家？不用您收她做義女，只要讓她跟在三小姐身邊當丫鬟就好！小溪很懂事的，她、她一定不會闖禍……”
葉明心看著眼前有些慌亂的少年：“你為何想要從軍？”
“我聽管叔說，從軍能攢軍功，以後能當官。”淩柏小聲說。
“你若是做了我的義子，以後想要謀取一官半職是很簡單的事。”葉明心說。
淩柏搖搖頭，很誠懇地說：“不行的，葉家的名頭太大，就算我能當官，皇上也只能讓我當個小官，我想當大官。”
葉明心的目光一凝，不過語氣依舊溫和：“你為什麼想當大官？”
淩柏許久沒有回答，就在葉明心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我想給我娘報仇。”他說，“我娘是被一個大官害死的，我只有比他的官更大，才能給我娘報仇。”
他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三老爺，我不求旁的，只求您能在我走之後照顧好淩溪。”
“害死你孃的人是誰？”葉明心說道，“大哥如今雖然已經交還了虎符，可在京城裡，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你告訴我他的名字，興許葉家就可以幫你報仇。”
“我孃的仇，我一定要自己報！”淩柏咬著牙說道。
葉明心也沒有強求：“既然你這樣想，那我便答應你一定會照顧好小溪的。”
淩柏心下一鬆：“多謝三老爺。”
“這些都是小事。”葉明心擺擺手。
他笑眯眯地看著淩柏：“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同我說說，你是什麼時候盯上俞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