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輕輕將落在葉清言肩上的雪花拂掉:“如今我仍舊是寶林,她就算再生氣,明面上也不敢如何,畢竟自己也才‘病癒’沒幾日,動作大了,指不定又要病倒了。”
“倒是你,怎麼好端端的,也被趕出來和我一起在雪裡站著了?”
葉清言撇嘴:“她一直不喜歡我的,方才大約是嫌我說多了話吧。”
“上元節那日葉家發生的事你應當也知道了,”她說,“宮中如今是什麼情形?”
林知許當然知道,她趕在這個時候過來,也正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給她遞訊息。
“皇後病癒,貴妃又病了。”林知許說,“而且這次病得還頗重,皇上不讓人去探望,連三皇子想要見她,都被皇上狠狠責罵了一頓。”
葉清言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看來那與雲娘相勾結的人,是三皇子手底下的。
這樣一來,她對那妝奩上的地點更加好奇了。
那裡究竟有什麼,引得許家和三皇子都想要找到,而皇上又不想叫他們去找呢?
“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她有些歉意地對林知許說道,“我原想著皇後還會病得更久些,憑貴妃的手段,壓制她一兩個月應當沒有問題,而等到了那個時候,慧倫公主也應當入京了,到時候她焦頭爛額,就沒有精力來磋磨你了。”
林知許淡淡地笑:“誰在上面都是一樣的,當初我幫著皇後,也沒少對付貴妃。”
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如今也還好,她只是暗地裡叫人剋扣我的份例,給我指派些繁瑣的活,明面上是不敢太過的。畢竟皇上還看著呢,她對我太過,會讓皇上覺得她因席姑娘之事心有怨懟。”
“剋扣份例還不算小事嗎?”葉清言的目光落到她的袖口上,只有薄薄的一層,在這樣滴水成冰的天氣裡,怎麼能穿這樣的衣裳。
林知許不由失笑:“我穿出來做做樣子的,平常哪能真的穿這個?就是讓她看見消消氣罷了。”
“那你宮中的情形如何?”葉清言問,“平日裡燒的炭還夠嗎?”
“我進宮的日子雖然短,但在後宮裡也算是有了些人脈,還是能買到的。”林知許說,“林家不會短了我的錢,你不必擔心這個。更何況不管在這後宮裡過得如何,總好過在林家的時候。”
話雖這樣說,葉清言還是覺得有些愧疚。
“你要的那些秘藥,我已經找來了。”她說,“只是今日是皇後召我進宮,不好帶在身上,等過些天,我還是送到書鋪裡吧!”
林知許點點頭:“好,多謝你。”
雖然周遭沒有人,但她還是壓低了聲音:“皇上病了。”
葉清言挑眉:“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查出來了嗎?”
林知許搖搖頭:“年前的時候皇上便常覺得睏乏,但只當是臨近年關,國事操勞所致,並未放在心上。”
“席姑娘那事之後便是過年,皇上又氣又怒,召我過去下棋,一局棋還未下完,鼻子裡就流了血。當時請了太醫過去,並未診出什麼異常,太醫說興許是天幹物燥,加之虛火旺盛,開了一劑清心湯就作罷了。”
“直到昨日,我聽說早朝的時候,皇上暈厥了過去,是被人抬回去的。”林知許說,“但下午的時候皇上便醒了,今日又是一切如常。”
“太醫說皇上是因為太過勞累所以才會昏厥,但我瞧著不是。”
林知許的眉頭輕蹙,湊到了葉清言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看著倒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