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香囊是分開送的,一個佩戴在身上,一個掛在床角,等周氏毒發之後,也不會有人將這兩樣聯系在一起。
當真是好手段。
官差在心裡嘆了一聲,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婦人,忍不住生出些憐惜。
“方才我已經問過雲娘,她有心想要回家,眼下已經離開了。”他說。
周氏強打起精神:“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我好叫人送送她。”
“大約雲娘也是瞧著府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你又剛生了孩子身體不濟,所以想著不給你添麻煩罷了。”官差說道。
周氏嘆了一口氣:“走了也好,我委實沒有精力照顧好她。”
她淚眼朦朧:“沒想到夫君竟這般狠心……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他哪怕放我歸家,也好過要取我的性命啊……”
官差嘆了一口氣:“還請夫人節哀。”
那姓許的不是什麼好人,可卻也沒想著要殺人,如今不得已背下了這樣一口黑鍋,他的心裡也有些許不安。
要怪只能怪那雲娘背後有靠山,官差心裡默默說道,你若是想要報仇,記得去找她和她背後的人。
看周氏的精神越發不濟,官差便也告辭了。
周氏還不忘勉強地笑:“今日有勞官爺了。小彤,去送送官爺。”
“應當的,都是應當的。”官差連忙說道。
等小彤送那官差出了門,周氏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夫人,屍首已經收殮好了,等過兩日便可以下葬。”何嬤嬤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見周氏面色不好,她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
“方才在夫人生産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人。”何嬤嬤說道,“奴婢瞧他的衣著打扮像個管事,他走進來,同那官差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把雲娘帶走了。”
“你們沒將人攔下?”周氏問道。
“奴婢試著攔了,他們卻說已經查清楚了,雲娘身上並無可疑之處。奴婢記得您的吩咐,不能表現得太過,所以也只是問了兩句便罷了。”
周氏點了點頭:“你做的沒錯,眼下應當先撇清我們自己,至於雲娘那頭,就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了,不過還是要給葉姑娘傳個信。”
“夫人,眼下咱們的目的達到了,何必繼續淌渾水?”何嬤嬤蹙眉問道。
周氏笑了起來。
她隨手撥了撥帷幔上垂下來的流蘇:“我要除掉許玉衡,她要除掉雲娘,原本我們就是合作的。如今許玉衡死了,雲娘卻逃了,我這會兒忙著撇清自己,她知道了心中會作何感想?”
“更何況,那藥還是她給我的呢!萬一把人惹急了,將真相捅出去,又是一樁官司。”
“不過是傳個話的事,也不會費多少功夫。最起碼能叫她知道,出了紕漏,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實在沒有能力摻和接下來的事,只能她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