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也跟著母親一起來了,自打原臨郡主那樁事解決之後,她整個人都活潑了許多。
“對對對,就是在發光!”葉俞言連連點頭。
周清言低下頭,抿嘴笑了起來。
前世她們悄無聲息地進了府,自然也沒有什麼敬茶,她知道葉明善是為了她們母女好,但也同樣為於氏覺得委屈。
她想要娘親光明正大地嫁進來,也名正言順地做忠勇侯夫人。
於氏上前給葉老夫人敬茶。
這些日子下來,葉老夫人時不時聽田氏在耳邊說,那繡鋪開得是如何有聲有色,對她的印象漸漸好了許多。
再加上女兒葉長歌也同她嘀咕,日子都是自己過的,眼見著明善對她喜愛得不得了,於氏在她這裡受了委屈,夾在中間為難的不還是明善?到最後弄得所有人都不開心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就高興了?
葉老夫人使勁戳著女兒的頭,也就只有她敢這麼同自己說話。
不過她還是聽了進去,眼下看著明善一路牽著於氏的手進來,知道他們之間和睦,自己又何必做這個惡人。
她沒有刁難於氏,接了她的茶,和顏悅色地叮囑了幾句,便讓丫鬟將備好的禮拿了出來。
於氏接過去,謝過了婆母,接下來便是與其他人相認了。
葉長歌和田氏她都見過,府裡的女孩子也熟悉,男孩除了葉謹言,還有二房的葉立言,年歲同葉謹言相仿,二人並肩站在一處,眉宇間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個子矮上半頭,身形也瘦弱些。
於氏將備好的禮物一一分給了他們,孩子們歡天喜地的接了,脆生生地叫她“大伯母”。
“這是明心,家裡的老三。”葉明善將她引到坐在靠門處的一個青年男子面前,笑著說道,“他是個閑散性子,平日裡喜歡遊山玩水,鮮少回家。”
葉明心站起身來,笑著叫了一聲大嫂。
於氏連忙應了,偏過頭悄聲問道:“那三弟妹……”
葉家堪稱人丁單薄,今日所有的人都在,唯獨不見三夫人。
葉明善輕微地搖了搖頭:“她身子不好,一直斷斷續續地病著,前些日子更是吐了血,老三連夜請了太醫來才保住性命……如今天越發冷了,她不便過來,等會兒你去看看她吧。”
於氏點了點頭,略有些詫異地看了葉明心一眼。
葉家的三兄弟生得很像,葉明善常年在軍中,身上難免多了些煞氣,葉明德一直打理著葉家的生意,臉上無論何時都帶著和善的笑容,而葉明心,清雋的面龐上雖然滿是笑意,但那笑裡卻彷彿時刻帶著一抹陰鬱。
閑來無事,於氏曾聽田氏提起來過,三房夫妻兩人除了剛成親那會兒好些,在葉俞言出生之後,中間似乎生了罅隙,老三常年不著家,而三弟妹也一病不起。
“那兩人都像是鋸嘴的葫蘆,什麼都不肯說。我問過采薇兩回,她都說沒事,到底是三房的家務事,我一個做嫂子的,還能把手伸過去不成?”田氏同她抱怨,“後來老三更是不像樣,帶了一個什麼雲娘住了進去,幾年過去了也沒走。”
她嘆了一口氣:“當年我是看著采薇嫁進來的,花兒一樣的姑娘,幾年下來被病痛折磨得形銷骨立,心裡實在是難過。”
於氏聽得狠狠皺眉:“日子過成了這樣,為何不和離呢?也算是放過彼此。”
“哪有那般簡單,”田氏無奈地搖頭,“采薇的孃家……唉,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遲早會知道的。采薇的孃家,當年卷進了寧親王謀反案,被滿門抄斬,如今整個戚家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真的和離了,她能去什麼地方?”
“當年老三在父親的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父親救一救戚家。父親拗不過他,只能進宮去求了皇上,卻只救下了采薇一個。”
田氏感慨不已:“你說,當年將采薇視作珍寶的人,怎麼如今就變成了這樣呢?”